浮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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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如梦能几何,浮生复更忧患多。无人与我长生术,洛川春日且长歌。

自杀

秋天的树叶被西北风吹落在地,走在上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令人心碎。

小雯站在十字路口的街上,看着匆匆忙忙的行人还有鸣叫着喇叭一闪而过的车辆,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关注她,她一个人生失意的女子,谁会怜惜她,懂她的伤心?连曾经相爱过的人都离她而去,老天真是不公平。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小雯失去生存的信心,她恨那个莽撞的司机,是他毁了自己美好的生活。如果不是那场车祸,小雯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不是那场车祸,小雯还会满心欢喜,自由自在地在原单位工作;如果不是那场车祸……

冷风吹在小雯的身上,她不由得浑身哆嗦。是他,都是因为他,让自己公主般的生活如过山车一样跌落深渊。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揣着准备好的东西找到男子留下的地址。

这是一座坐落在群山环绕的独家别墅,楼房有三层,东西有九间,上下二十多间房屋,院内种了各种绿色的花草植物,如凤尾竹、一品红、招财树、杜鹃花等,黑色的铁质围栏上爬满了紫藤,从围墙内伸出四季常青的竹叶,把这座别墅衬托的幽静又有股神秘感。

小雯对着字条上留的电话号码看了又看,黝黑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决然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通了,小雯深呼一口气,传出男人磁性一样的声音:“喂,哪位?”

小雯秀外慧中的眼睛扑闪扑闪,冷冷地说:“是我。”

男人似乎听到来者何意,又装作不知,镇静地说:“来吧,欢迎。”

小雯缓缓地把放在耳朵上的手机装进口袋里,一身黑色紧身衣把她的身材显得娇小玲珑,只是白皙的脸庞缺少了红晕,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用细长的莲花指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捋捋,穿着黑色的高跟鞋轻轻地踏入别墅的大门。

男子深邃的目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看着小巧精致的女人,随着女子的踏入,他的眼睛也跟着她的走动而转动。

小雯小心翼翼地走进这座三层落地窗的房子前,她还没有想好怎样与男人对话,玻璃门忽然自动闪开。

“进来吧。”从门内传出磁性的男中音。

小雯通过玻璃门小步挪进室内,室内装修大气又不失典雅。一位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窗前,背对着小雯,他这样的背影又高又大,给人一种伟岸之感,可是在不熟悉的小雯心里却是压抑窒息。

她怀着忐忑的心,看着陌生男人的背影说:“你就是那天开着G519车牌号的车主?”

“是的,我早知有一天你会来。对不起!是我的莽撞给你们带来麻烦。如果你有啥条件可以随意提出,我会尽量满足。”男子回头镇定地说。

“你说得倒好,你能还我孩子吗?你能给我工作吗?”小雯的音贝突然提高,语气一句比一句紧奏,大有步步紧逼之感,男人看着眼前发怒的女人,却沉着冷静地站着不动。

“如果不是你们,我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都是因为你们,让我失去这所有的一切。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小雯声嘶力竭地吼道。

“对不起。你先喝点热水,消消气。”看着情绪激动的小雯,男人移动脚步,走到宽大的大理石桌前,拿起让小雯感到刺眼的精致的玻璃杯,在银灰色的饮水机旁,给小雯押了一杯,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绅士地伸手示意小雯坐下。

心情沮丧的小雯确实累了,一屁股瘫坐在落地窗前的墨绿色真皮沙发里,毫不客气地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她毫无顾忌地伸手抹啦一下嘴巴的水泽,幽怨地说:“如今我一无所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这世上让人笑话,还不如早点解脱了。”

“你年纪轻轻的,不能太悲观,事情总有回转的希望。”男人极力劝阻。

“哼,希望!你有你的企业家室。而我呢,是人家丢弃的怨妇。看着曾经的爱人领着相好的情人出双入对,你能感受我内心的煎熬吗?”小雯泪流满面。

“你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没有想到一场意外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内心也很不安。”男人歉意地解释。

心如死灰的小雯没有求生的欲望,她只想早点结束生命,了却此生。她用女人最最恶毒的眼睛盯着眼前俊朗的男人,怨气深重地吐出一句:“你内心有什么不安?你有钱,你可以用最廉价的金钱购买一个人的生命和健康,不是吗?”

“不,你不理解。我也有我的难处。”男人想坐下来慢慢解释,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男人说着,哒哒哒地上楼去了。

小雯傻傻地坐着,看着富丽堂皇的室内装饰,想起自己失去工作,没有资金来源还要还房贷的窘迫,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她越想越沉重,越看不到希望和光明。

趁着主人不在。她突然掏出口袋里装的白色药瓶,打开瓶盖,把小白粒呼啦啦倒进手里,端起杯子里喝剩的茶水,把药粒塞进嘴里,咕咚咕咚地喝完手心里的药物,有一粒卡在舌头下面,她又迅速掏出,放在舌头上,又一顿猛灌,把嘴里的药粒全部吞进肠胃里。

男人踏踏地从楼上下来,没有注意小雯此刻的变化,来到桌子前,迫不及待地把信纸打开,抻展放在小雯跟前说:“这是那天我们签的协议,你仔细看看。”

小雯把玻璃杯放下,急切地伸手抓起白纸黑字的纸张,内容如下:因大雾弥漫,视线不清,弘毅开的G519车辆撞到林川的G218,致使小雯受到重伤,弘毅愿补偿一百万现金,从此,双方毫无瓜葛。

当小雯看到一百万几个大字时,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咬牙切齿地骂:“林川,你个王八蛋……”

小雯的话还没有说完,肚子突然揪心地疼,她捂住肚子,疼得眉毛能拧出水来。她忽然后悔喝下这些药,她要报仇,她要让狡猾的林川付出代价。可药已经起了作用,怎么办?怎么办?小雯突然非常渴望活着,没有这么明确地想活着。弘毅看出小雯的异常,瞪大眼睛看到掉落桌子面下的药粒。

“我……”小雯的话没有说完,身体没有了知觉,从沙发上秃噜到光滑明净的地面上。

眼疾手快的弘毅不容置疑,抱着娇小身躯的小雯跑出房门,飞奔到车库里黑色的百万奔驰前,把小雯放置在后座上,急匆匆地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室,点火开车,汽车发出雾嘟嘟的一溜烟驶出别墅大门。

汽车鸣着笛打着双闪极速地驶进附近的人民医院。弘毅慌慌张张地抱着小雯直奔急诊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医护人员对失去意识的小雯快速推进抢救室。

经过洗胃,输液,按压心脏等,才把小雯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医生对弘毅说:“幸亏你送来及时,要不然,小️命难保。”

苏醒的小雯眼睛疲乏地动了动。

车祸

过了立冬的节气,早上的气温很低,人们已经穿上了棉衣棉裤,又下了霜降,空气中雾蒙蒙的。特别是河两岸氤氲着水分子,路面的能见度更低。

“雯雯,起床啦!要不然上班要迟到了。”林川唰地一下拉开粉红色纱窗。刚过妊娠反应的小雯不想动,慵懒地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嗯哼。我好想休息一天,不想上班。”小雯哼哼唧唧地说,一是确实难受,二是对老公撒娇,希望老公能心疼自己。

“我也不想你上班呀,可是,咱们刚买的房子,还着房贷、车贷,等孩子一出生,又得买奶粉,买尿不湿,买婴儿车,这钱那钱,这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我一个人哪顾得了啊!”林川嘟嘟囔囔像放鞭炮。

“哼,你不用说了。整天就是这些话,像个老妈子唠叨个没完。”小雯被气得睡意全无,两手按着床帮,不情愿地爬起来,看看床头的钟表,七点十分。她立即跳起脚,趿拉上玫红色兔子拖鞋跑进卫生间,在牙刷上挤了豆大一点的牙膏。在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日渐憔悴的自己,暗自思忖:我们女人干嘛结婚呀,孕吐快把心肺脾肾都吐出来了,还要工作挣钱养孩子,真是自讨苦吃。

“小林,你们还没有走啊?”不知啥时候,婆婆走进了房间。公公和婆婆他们住在附近的另一个小区。

结婚前,小雯提出要婚房。林川说:“我妈供养我上学已经够辛苦了。哪来那么多钱给我买房?”

“我不想和老人住在一起。我不是嫌弃他们,而是咱们的生活太不方便嘛!”两个人在公园散步时。小雯挽着林川的胳膊撒娇道。

“呐,我妈说,她拿一点钱,你让你妈再拿出一部分。你妈就你一个女儿,她的钱又没地方花嘛!”林川不假思索说出这些话。

“你妈养你不容易,我妈容易吗?我父亲死的早,我妈老了,你能给我妈养老送终吗?”小雯也毫不客气地说。

“没问题。你妈不就是我妈吗。”林川眯着眼睛,用粗大的手指头在小雯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

所以,这套房子在填写房主时,小雯在前,林川在后,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自从小雯怀孕后,她每天上班都有林川接送,林川对小雯的关心令同事们羡慕不已,对着小雯说:“小雯呀,你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找了林川这么个优质男。”

小雯每每想起此话,虽然身体劳累。心里却一番美妙涌上心头。

小雯坐在副驾驶,林川开着车送小雯经过颍河桥时,桥面上还雾气腾腾,五十米开外,根本看不清楚前方,来往的车辆行驶得非常缓慢。

“叮铃,叮铃”林川的手机响了。小雯正对着小镜子涂抹润唇膏。林川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

“嘀嘀嘀嘀嘀”一阵由远及近的鸣笛声传来。一边接电话一边开车的林川毫不在意。

“咣当”一声,随后听到小雯“哎呀!”一声大叫。车子被突如其来的后方车辆猛地撞上。车头被积压到前方的大货车里面,坐在这边的小雯刚好拱在了大货车里,头部被撞得鲜血淋漓,怀有身孕的她不顾头上的鲜血,忙不迭地用双手护住肚子,大脑却渐渐失去意识。这侧的林川手机也被震颤掉落在脚踏板处。鸣笛声也戛然而止。林川看到小雯的双眼紧闭,头部上的鲜血直流,瘫在靠背椅上。林川急切地喊着:“小雯,小雯。”

“对不起,里面的人啥情况啊?”车窗外有人大声叫喊。

林川气得跳下车子,对着叫喊的男子就是一记耳光,嘴里骂道:“你个混蛋,开那么快找死啊!”

“对不起。我妻子心脏病突发。我们急上医院。请你能不能先放我们走?如果有啥事情。我,我把电话留给你,哦,对了,把地址也留给你。”男子一个趔趄,差点被重拳击倒,鼻子上瞬间流出鲜红的血液。他稳了稳脚跟,不对林川还手,也不顾脸上的血迹,慌忙从口袋里抓出一只明晃晃的水性笔,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便利纸,趴在车体上记下电话号码,递给林川,着急八荒地说:“兄弟,救人要紧,你拿着这个电话号码。你们的一切损失都有我来补偿。”

林川又抓住该男子的衣领叫嚷道:“妈的,你还想跑。”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车上有需要急救的病人。不信你过来看看。”林川迟疑了片刻,抓住衣领的手松懈了。又猛地一揪,说:“你的病人再急。我的车里还载着孕妇呢。”

“兄弟,我车上真有病人。”棱角分明的男子再次解释。

此时的小雯也慢慢睁开昏迷的双眼,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声音微弱:“林川。”

林川听到呼喊,松开抓住男子的手,急忙跑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小雯浑身颤抖,她有一种不祥预感,下意识地朝裤裆处看了一眼,又猛地大叫:“血,血。我的身上流血了。”

这下林川慌了,才想起拨打急救电话。当他拿起手机拨通急救电话时,男子匆匆忙忙把记下的电话号码塞给小雯,双手抱拳,歉意地说:“兄弟,对不住了。我日后一定补偿,先行个方便。”

住院

旭日东升的太阳把雾霾赶走,此时道路畅通,一切照常。当林川想扭头抓住该男子时。男子已经坐上车发动引擎打着火启动了。林川气得骂道:“娘的,我饶不了你。”

“林川……林川。”小雯颤巍巍地呼喊着。此时,林川看到脸色惨白的小雯,安慰道:“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呜呜呜。”急救车鸣叫着疾驶而来,又迅速载着小雯驶入钧都医院。医生和护士看着小雯浑身上下都是血,立马把受伤的小雯推入抢救室。林川看着抢救室上的指示灯不停闪烁,他内心煎熬得犹如油锅的蚂蚁。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护士把小雯从手术室推出来了。林川激动地上前抱着小雯:“雯雯,雯雯,你感觉咋样了?”

此时的小雯头上缠着一圈圈洁白的纱布,睁开了长长睫毛的双眼皮,看到林川,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在白色的枕巾上。

“大人没啥大碍。就是胎儿没保住。”护士淡淡地说。

“啊!”林川脸上的喜悦慢慢变得平淡,又说:“只要人没事就好,我们以后还可以再有自己的孩子。”

小雯内心痛苦不堪,自己怀胎几个月,好不容易熬过了孕吐期,不但自己受罪也没有保住腹中的胎儿,她内心已是冰凉荒芜,看着林川脸上的变化,更是煎熬难耐,可又奈何?眼泪不断地脸颊上流淌。

林川的火爆脾气忍受不了,攥着拳头朝医院光滑的墙壁“咚”一声挥去,震得墙壁都是嗡嗡响,倏忽又想起什么,跑出了病房楼。

受伤的小雯被护士安置在521病房内。小雯无助地躺在洁白色的小床上,山泉水一样的眼睛凝望着窗外的蓝天,回想着路上的突发事件,心里不由得一种恨意涌上心头。

林川来到自家的小车旁,打开车门,看到掉在副驾驶座底下的留言电话。抓起电话号码,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对方的手机:“嘟嘟嘟嘟。”对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来电提示:对方忙,请稍后再拨。林川的怒气未消,接着又打,还是没人接听。恼怒得他抓着手机摔在地上,手机被震得屏幕炸裂。

“疼,疼。”小腹又一阵揪心的疼痛,小雯紧紧捂住肚子,蜷缩着身子叫喊。护士看到她的状态不对,又立即推到手术室检查,用彩超探视才发现子宫里又有淤血流出,再次做了一次子宫清除。

小雯不知道多少次梦见一个漂亮的娃娃朝着她笑,她也露出甜甜的笑容看着婴儿在怀里吸吮甘甜的乳汁。这次车祸让她的美梦像肥皂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后,林川打了几次电话,总算是联系上了那名男子。

讨债

一个氤氲的早上,当林川和那名男子联系上后,男子没有推脱责任,让其来到公司交谈。林川来到男子的办公大楼前,暗自思忖:一定要让男子付出代价,补偿小雯的精神损失和身体上的补养费。

虚弱的小雯站在窗前,望着林川的车子渐渐走远时,长吁一口气,对未来陷入渺茫。

自从小雯住院,就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小雯的公司是私人企业,人员安插得紧锣密鼓,不敢懈怠。小雯休假后,公司也催促几次。奈何她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再加上事情没有解决,她的心里也七上八下地犹豫不定。

到下午的时候,林川开着小车驶进小区。焦急等待的小雯早就等不及了,听到汽车的鸣笛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人声嘈杂的环境,左等右等不见林川的影子。

林川的车子早已在车库停好,却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先从怀里掏出一盒帝豪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拿出明晃晃的铁质打火机,“啪”的一声把烟引燃,用力猛吸一口,又吐出浓浓的一股烟雾,眯着眼靠在座椅后背上。他的思绪上下翻腾,眼睛忽大忽小,烟的火光也忽明忽暗。一根烟快要抽完时,幽暗的眼神忽地睁大。他把烟屁股朝地上一扔,双脚跳下车子,“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大头皮鞋又朝地上的烟屁股使劲跐了跐,而后,噔噔噔地上了楼梯。

“回来啦!”小雯看见林川进屋,关切地问。

“嗯。”

“顺利吧。”

“顺个屁。他妈的,他堂堂一个铸造厂的经理,我好说歹说,求爷告奶奶地才给了二十万。”林川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愤愤地说。

“才二十万?难道我的身体就这么不值钱吗?他真是气人太甚。”小雯气愤。

“可不是嘛!我在那里软磨硬泡,他还说,虽然孩子没有了,但是,我们还年轻,还会有机会的。我和他辩解。他说他老婆刚走,没心情和我们交涉,手里也不宽裕。就给这些吧,爱接接,不接也得接。”林川诉苦。

小雯听到对方的妻子走了,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悯,想想自己还年轻,还可以健康地、自由自在地在世上行走已经是幸运的,认命吧。

时光匆匆忙忙,大家都恢复了以往正常的生活。小雯也正式上班了,林川的工作蒸蒸日上。两个人的小日子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胆小的雯雯在夜晚睡觉时总会被噩梦惊醒,身体强壮的林川每每想和雯雯温存时,雯雯总进入不到轻松愉悦的状态,有时候还会对林川有排斥。起初,林川关心地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雯雯看到林川失去兴致,也感到愧疚,点头应允。当医生告知雯雯:“这是一种恐惧综合症。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你心里的阴影。”

医生的提醒让雯雯的心理释放,可脾气急躁的林川没有耐性,当夜空布满星辰,工作一天的雯雯劳累,想躺在床上放松心情时,荷尔蒙强盛的林川就迫不及待地撕扯雯雯的衣服。导致雯雯对性生活越来越反感,可又奈何林川的软磨硬泡:“我是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你这心理啥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雯雯看到林川如火一样燃烧的眼神,只好乖乖地服从他的要求,可当林川趴在她柔软的身上时,她的眼神却是惊恐的,出车祸时那惊险一幕不时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吓得她精神紧张,身体也处于紧绷的状态,无法达到夫妻之间性爱的高潮。林川也感受不到雯雯以前温柔的爱抚,两人像是在演戏,各自扮演各自的角色,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林川匆匆完事后,背对着雯雯不理不睬。

时间久了,日子变得乏味寡淡,小雯也力不从心。最重要的是林川的母亲看小雯的肚子一直没有“东山再起。”暗自思忖:我这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嘞?

林川的母亲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眼前嬉笑打闹,就眼红得不得了。特别是那些带孙子孙女的同龄人问:“你们家雯雯还没怀孕啊?”

起初,婆婆看小雯的眼神还算平和,后来,问的人多了,她的眼睛翻翻,嘴里吐出一口浊气走开了。在外人眼前她可以憋着气体,回到家里,怒气未消的她砰地一声打开屋门,两只脚相互一踢腾,褪掉鞋子,趿拉上拖鞋走进自己的卧室,管你们吃饭没吃饭,你们累不累,你们烦不烦,反正她的肚里回旋着一股气体。

今天的雯雯还没有下班,林川拿着车钥匙先进到屋里,“啪”地把钥匙扔到玄关处的鞋柜上,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根帝豪,呲地一声用火机引着火,在嘴里吧嗒吧嗒吸吮,眯着眼睛不说话。小雯下班进到屋,林川也爱理不理。

闹别扭

“咣当”一声,林川再次推开屋门时,脸色阴沉,小雯看到林川凝重的脸。忙上前问:“回来了,是公司遇着啥事了吗?”林川扭头看看雯雯,只吐出一句话:“太累。我休息了。”林川说完,就走进卧室,咚的一声关上房门,给雯雯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

从此以后,林川和雯雯交流的时间越来越少,亲热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林川的母亲看到雯雯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又在林川面前添油加醋:“真是罪过啊,要让我们老林家绝后吗?”

林川听着母亲的话,知道她心中所想的问题。后来,林川不但回来的晚,还夜不归宿,气得雯雯怒不可遏:“我们这个家还像个家吗?”

“不像就离婚啊!”林川轻蔑地说。

雯雯看着冷淡的林川,泪水打湿了双眼,又恨自己不会说话,拉着林川的胳膊说:“我不会离婚的,只要不离婚,你想要我怎样你才能开心?”

“怎样才能开心?我想要儿子,我想要自由。”林川抓住雯雯的肩膀,眼睛瞪得如同疯牛,死死地盯着雯雯。雯雯的胳膊被抓得生疼,想挣脱掉,可越挣脱,他的手臂越用力,他的大手变成两只钳子拤住雯雯,差点把雯雯的胳膊扯断。

雯雯实在没法,瘦小的她斗不过体型高大的林川。从那以后,不再约束林川的行为,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苦苦盼望着林川的回归。起初的林川还有约束感,后来对小雯越来越肆无忌惮。雯雯看到婆婆来家时,想让婆婆劝林川收敛一点。可婆婆冷言冷语:“你们两口子的事。我哪能管得了。”

没有依靠的雯雯苦守空房,脑子里经常胡思乱想,不但猜到林川在外面有人,还听到邻居的议论:“我好像看到林川和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商场转悠。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偷偷跟着背影仔细瞅,当林川扭头时,我看到他高高鼻子的侧脸,可不就是林川吗。”

听到风声的雯雯,脑子更乱了。在上班的时候,经常出错,不断受到客户的投诉。让经理提醒几次后,又把报告打错。经理一气之下把雯雯辞退了。

没有工作的雯雯更加抑郁彷徨,不想说话,眼前恍恍惚惚的影子都是车祸前的惊险一幕。

夜不归宿的林川根本不理会雯雯的感受,他只是觉得雯雯太脆弱,经不起折腾。后来听说林川在外面的女人替他在妇幼医院生了一个白胖的儿子。从此之后,林川在这个家的影子几乎消失不见。雯雯恨意顿生,没有工作的她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她身边没有林川的陪伴,没有人嘘寒问暖,这个家犹如地窖一般冰凉,雯雯的大脑里闪出两个字:离婚。

不离婚又怎样,守着这间空房子?走吧,留下只会让自己更难堪,过着没有尊严,没有感情的生活。可离开这里又要去哪?在嫁给林川前。单亲妈妈就警告过自己:“林川长得帅,心眼也多,你跟着他可要小心。”

事到如今,真是应了母亲的话,可晚了,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脑子混沌的雯雯,迷迷糊糊地想起肇事司机的电话,又多方打听对方的住址,她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所以,她提前装好寻死的药物,来到弘毅的别墅前,不仅要兴师问罪,也想一死了解自己悲惨的生命。

医院

“你醒了。”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

小雯睁开迷茫的眼睛,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桌子上却摆放了五颜六色的花束,花束上还别着一张纸条:祝你开心愉快,早日康复!

小雯看到这些,眼里突然湿润,她想起了辛苦抚育自己的母亲。

“你好!这些都是我们老板让做的。”一个身材纤瘦,漂亮的中年女️子指指周围摆放的花圃。

小雯试图挣扎着坐起,女人连忙上前扶着小雯。

“你们老板?”

“对,我们老板。他人可好了,对待工人包容心很大。只可惜,我们老板的太太在几年前死于心脏病突发走了。”女子漫不经心地叙述着。

小雯长叹一声,看着窗前还有桌子上鲜艳的花束,陷入沉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女子后来又说了什么,小雯记不住了,只记得她说:“我们老板说了,让你好好养身体。等你恢复好了,他会让财务部给你安排工作。还让我们劝你想开点。”

小雯听着温柔的话语,没有回复,只是轻轻地点头。女人不看小雯的脸色,只是自顾忙碌着。

小雯慢慢地下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鸟儿相互追逐的喜悦,感慨: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在住院的日子里。小雯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娇嫩的花束,花束上还缀着飘逸的字迹: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阻挡我们寻找幸福的向往。

这些生命极强的花儿和强有力的话语鼓励和支撑着小雯柔弱的心。她的笑容逐渐多起来,也变得越来越阳光,有时候,还会和来看她的女子聊聊老板的事情:“我们老板恐怕是天下最任义的老板,从不拖欠工资,每到节假日,还请工人吃饭、旅游等。工人都叫他李哥。”

“是不是说我的坏话呢?”正说着,弘毅脸上带笑,怀里抱着一大束百合花站在了病房口。

“是李哥来了。”女子连忙站起身打招呼。

“你康复得怎么样了?”弘毅把怀里的花束放在桌子上,又顺手把紫色花瓶里昨天的花束拿出,把新鲜的百合花插进去。

小雯看到弘毅如此关怀自己,心里的恨意不知何时消失了,淡淡地笑笑:“谢谢你,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已经让公司给你安排好了工作。你啥时候去上班都可以。”弘毅把花束简单整理一下,对小雯交代。

犹豫纠结的小雯豁然开朗,眼含秋波,羞涩地点头致谢。不知啥时候,中年女子退出了病房,只剩弘毅局促地面对着小雯,小雯的脸颊泛起红润,胸口突突地狂跳不停。

天蓝蓝,白云飘。

每天有鲜花陪伴,还有弘毅经常来病房开导小雯:“活在当下,不要纠结过去,不畏惧将来。”在这些关怀备至的日子里,小雯也了解了弘毅死去爱人的身份。

原来,弘毅的妻子是他们大学期间交往,相爱三年才喜结连理,修成正果。可婚后发现妻子经常胸闷气短,散步时气喘吁吁。弘毅催促妻子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弘毅也是五雷轰顶,妻子的心脏瓣膜有很大的缺陷,只是没有怀孕不会引起异常问题,妻子怀孕后,引起呼吸困难,疲乏无力。弘毅劝妻子放弃孩子,保守性命要紧。可两人相爱至深,看着丈夫打下的“江山”。妻子坚决要为丈夫留下后代。就在妻子怀孕两个月时,早起的妻子上卫生间时,呼吸不畅,突然晕倒。醒来的弘毅看到这种情况,想到拨打急救又担心来迟,二话不说,就抱着娇柔的妻子上车向医院的方向跑,也就是那个大雾弥漫的早上,和小雯的车子相撞出了车祸。爱妻心切的弘毅顾不得小雯的伤势,匆匆留下电话和地址,做了令人愤恨的“肇事逃逸者。”

当小雯听了弘毅的解释,才如梦初醒。弘毅想到失去心爱的女人,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惋惜和自责。小雯心里的结节打开,对往事释怀,看到弘毅每天送来的鲜花和温暖的话语,心里反倒生出一份同情。两人真是同命相怜啊!又想起前夫林川欺骗自己,小雯又心有不甘。不行。早晚要和林川算算这笔账不可。

小雯在弘毅的安排下,在公司已经正式上班,大学毕业的她很快就对公司的业务熟练掌握,劫后重生的她心里放下一切过往,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业绩不断提升,客户对小雯的侃侃而谈也是大加赞赏,还夸弘毅用对了人。弘毅看到精神状态饱满的小雯,两人相视一笑。

事业

时光匆匆。小雯的技术却是日益精湛,从基层组织被提升到业务经理,职位不断高升,工资待遇也是非常诱人,不仅偿还了房贷,还把孤独的母亲从下乡接来,相互陪伴,相互照应。

“哎吆,哎吆!”一天,小雯刚下班走进屋里,听到了母亲疼痛的哼哼声。她立即放下手提包,跑到母亲的房间,关切地问:“妈,你这是咋啦?”

母亲紧皱眉头,牙关紧咬。母女连心的小雯不知所措,慌乱之中,拨通了弘毅的电话:“李哥,我妈不知怎么啦,你能不能来一趟?”

“好,我马上到。哦,对了,赶紧拨打急救电话,救人要紧。”

小雯吓得手都是颤抖的,又慌慌张张拨通了120。放下电话,小雯急忙背起母亲走上电梯。刚下电梯,急救车鸣叫着到了小区,弘毅的车子也随之呼啸而来。两人把母亲抬上救护车,车子又拉着长笛疾驶进三甲医院。

母亲被小雯和弘毅架着送往急诊室,小雯紧张得语无伦次:“大夫……看看我母亲这……是咋啦?”

给母亲做了全身检查的大夫淡然地说:“没啥大碍。是不是你母亲吃了腐烂的食物,引起肠道菌群失调,肚子才疼痛难忍!”

听到医生的话,小雯紧绷的弦忽然松开,埋怨母亲:“妈,说了多少次,不要吃剩东西,不要吃发霉的食物。你就是不听,还好,没出啥事,你要是有个差错,我可咋办?下半辈子谁陪我啊!”

弘毅嗯嗯两声,说:“伯母没事就好,这不是还有我吗?”

母亲听到弘毅的话语,紧皱的眉头突然展开。小雯哂笑一声:“谁要你管!”说完,又莞尔一笑,羞答答地低头窃喜。

相遇

“林川,医生不让你到处乱跑你怎么不听话。”小雯和弘毅搀着母亲刚从诊断室出来,听到有人叫林川的名字,小雯惊讶地抬头循声而去。

“你不用管我。我随便走走,在病房里太憋闷了。”林川虚弱的话语。

“林川?”已经忘记的小雯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激起一层波浪,眼睛狠狠地瞪着前面高大却萎缩的林川。

“小雯。”林川也惊讶。

“呵,多日不见,拿着我的补偿款过得很潇洒很惬意啊!”小雯嘲讽道。

“小雯,对不起,是我一时贪念,没有实话告诉你。”这时的林川看到搀着小雯母亲的弘毅,羞得无地自容。事到如今,已经是纸里包不住火。林川垂头丧气地说:“没错,是他补偿了你一百万,我当时鬼迷心窍,想到你把钱看得太紧。我就故意隐藏了一些事情。”

“哼,你真行啊!我们同学三载,夫妻一场,你居然不顾我的感受,拿着这些钱逍遥法外,独自享受。我被你逼得差点去见阎王,幸亏被救及时,才留下这条小命,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以报我锥心之痛。”小雯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小雯,林川也后悔对你做的事,只是听说你在一个大老板的公司上班后,他就放心了。”林川身后的女人嗫嚅道。

“可你们知道对我的伤害有多深吗?”小雯盯着林川背后的女人反问道。林川不说话,女人怯怯地藏在林川的身后,弱弱地说:“小雯,林川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他得了肝癌。”

小雯浑身一激灵,身子颤了一下。她恨林川恨得肠子都是疼的。可善良的她却从没有诅咒他,要毁灭他,毕竟,有他们大学三年美好的点滴回忆。如今,听到癌症一词,小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报应吗?可她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你们好自为之吧。”许久,小雯长长叹出一口气,吐出一句话,然后,搀着母亲的胳膊说:“妈,我们走吧。”

当走出医院大门时,一群白鸽从头顶鸣叫着飞过,小雯抬头望望广阔的蓝天,恍如梦境,感慨道:真是《浮生如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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