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

步绾拍摄

一、艳阳高照

盛夏的梨花涧,知了忙碌着开演唱会,山边笼着一层光晕,和煦的微风不紧不慢地运送着清凉,给所有需要的生灵。空中几片白云,好像镶嵌在天蓝色的绸缎上一般。

院子里的田园犬小虎,正在仰面酣睡,下半身置于阳光里。一只红头小苍蝇,在研究它的雄性生殖器。它只靠皮肤的本能收放驱赶着,睡姿不改。

书房里的小美,正坐在窗前发呆。从柳叶缝里钻出来的几粒光斑,趴在她的写字台上,和她一起沉思。

明天又要远行,老父母正在给她收拾行李,恨不得让她把半个家带走。

游子的心思,只有在临别时,才会激荡。这片土地,她走了又回,依依不舍。这种情愫,在24年前她呱呱坠地时,就开始发酵。

明天,来得慢一些多好。

二、阴雨绵绵

天空罩着一张没有边际的灰色毛毯,让人心里刺挠挠的,肺里的气体怎么也吐不干净。细雨卖力地砸向地面、窗沿,树叶……声音低微。

夏去秋来,光阴似擦肩而过的高铁,连停下来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小美离开家快半年了,她在一家咖啡店找了一个吧员的工作,早上9:30上班,晚上9:30下班。

酒店是双层设计,二层有个露台,面积不大,只能放两张咖啡桌。露台外侧种着两株夜来香,内侧一片金银花藤。不下雨,适逢不忙的时候,小美喜欢来露台的咖啡桌坐坐。对面空着的座椅上,仿佛坐着一位神秘来客。

三、漫天大雪

灰暗的苍穹,抖落出无数雪片,在疾风中乱舞。小美把头蜷缩在帽子里,眯着眼,仿佛穿行在一个无边的雪国。而她自己则是王后,旁边伴行的,是她的国王。

老母亲絮絮叨叨了大半年的要事,总算有了一个结果,虽说这男友,不见得有多优秀,但起码是个懂得嘘寒问暖的人。

人生就像旅行,不可能到哪里都艳阳高照,也可能音乐绵绵,或是大雨如注。最幸福的事,是可以有那么一段路,可以和爱的人,行走在诗里。

四、大雾弥漫

能见度太低了,眼前的一切,好似稀薄的牛奶,模糊不清。街上只听到各种鸣笛声,车辆却不多见。司机们较着劲,纷纷对勉强看得见的车辆发难。即便如此,汽车的行进速度依然败给了蜗牛。

车灯们发出微弱的光芒,犹似躲在密云之中的太阳,虽然很努力,却不能展现自己的魅力。

小美想起家乡的大雾,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在崇山峻岭之中,大雾要么填沟壑,要么遮山尖。站在半山腰,就是站在仙界。没有日出日落,也没有四季变换,一切都在梦里。

近年来,城市里开始出现了霾,是雾的孪生兄弟,只是前者很不友好,常常扮成雾的模样祸害人。每天早上看天气预报,是小美雷打不动的习惯。空气净化器,她买了两个。双重保险仍然不能保住她无边的失落。

五、活力满满的清晨

小美大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一步,冲到阶梯台阶中央。她已经跑了半小时,珍珠似的汗珠子沁出皮肤,挂在发际线附近。

白鞋白袜子白短裤白背心,印衬得小美白玉似的皮肤更加光彩照人。

太阳尚未爬上树梢,但已经发散出金色的光芒。盛夏的早晨,并不炎热,一丝微风抹过嘴唇,小美尝到了一丝香甜。

公园里游人如织,大家按照自己的节奏律动着,仿佛一个交响乐团,各自吹拉弹唱,演奏的却是同一个曲谱。树梢的喜鹊在协奏,黄鹂鸟在伴奏。

小美眼底,尽是生命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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