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十几年走遍了全国28个省,竟然从来没有踏上山东省这块土地。
那年驱车扬州,走错路过大运河入泰州,以为泰州北临鲁地,后查地图,甚远也;那年大连海滩,西望山东半岛,啥也看不见;那年计划好住枣庄、寻滨州、访梁山、会临沂、观菏泽,却因为时机不对放弃了。
我不是向往泰山的岳;也不是渴望日照的海;更不是想寻亚圣的宅,微山湖的渔船啊,也不太想;至于大明湖、趵突泉,还并不迫切。我只惦念的是故人,我山东的兄弟!故人,就忆山东兄弟。
“我是枣庄的!”“我是荷泽的!”“我是梁山的!”“我是滨州的!”……
每次当有人介绍自己是山东人时,我脑海里就回响起山东普通话的这些词。1997年那个金秋九月,西安白鹿原上,空工院内,一群山东大汉的开场白就是这样的。22年过去了,这帮山东兄弟已经离我有些遥远了,大学校园的风风雨雨已经是回忆了,人至中年的我们却广布华夏,相见却是无缘,山东兄弟已成为我的故人。
大学时,我们专业从两个地方重点招生,山东省、陕西省,也就造就了是山东大汉猛龙过江呢?还是关中大汉坐拥王霸呢?一切就是从酒局开始,对山东兄弟的认知就是喝大酒。
山东兄弟好喝酒,无论是景阳冈的武二郎,还是历城县的秦二哥,都是斗酒之人,更好交朋友。而身为关中汉的我们,就比较低调,但渭河平原上的小男子汉们,怎么会甘心被小瞧,拼酒当然要。
穷学生的酒菜没什么讲究的,山东兄弟们也没有拿来他们的孔府佳宴,关中汉也买不起高脖西凤酒,就是手把沱牌,几盘炒菜,大酒就喝开了。是山东兄弟拼倒关中大汉,还是关中大汉放平山东兄弟,结局记不清楚了,只忆都是兄弟了,秦鲁是一家。
多年来,参加过上千场酒局,各种经历各有特色,但最忆还是与山东兄弟的喝大酒。青春年少的坦诚遇到梁山好汉的豪情,酒词,讲究,那是一套一套的,喝的如是的爽快。大学暑假期间,曾有我秦人领军英杰入山东,遍访山东兄弟,此君也是两斤白酒量,归秦阵时,却闭口不多谈,只是大赞山东兄弟酒大厉害。
gou ji ,这是山东兄弟的至爱,当年的少年并不理解,这个有多么迷人?然而当年山东兄弟把它演绎的刻骨铭心,以至于2018年夏天凌晨5点时,在呼和浩特市区见到一群山东人打此牌,同行者皆惊讶山东人的痴迷,我却坦然一笑,甚至上前围观用不太标准的山东话应几句。
此种纸牌它迷恋度不在输赢,而在于一群山东人互相话语的争锋。当烟雾弥漫在gou ji 牌局中时,山东大汉那种顽皮而又极其认真的劲,真让人如观一场大戏,看的如痴如醉,只有亲历者明白此中味道。时光已让我归于大叔,我依然不会玩此牌,但依然不影响我对此局的迷,或许是当年看山东兄弟故人局太深了吧!
22年过去了,我的山东兄弟大部分归于鲁地,即使现在扎根西安的山东兄弟们,也来往甚少。我不是不念当年的情,只是生活的打拼很难再归于当年的景,当年的聚。想当年假期兄弟归来时,背着满包袱的自家煎饼,还有超级大的葱,那才是真正的煎饼卷大葱,味道真好,唯一的好。
人至中年,最忆是少年,白鹿原半畔,秦鲁联队的足球飞奔,追逐的是齐鲁的执着、三秦的疯狂;灞水泱泱,团结的山东兄弟、关中大汉,总是如此的笑傲人生。我没有陈忠实老汉的笔力,也不会写《九月九忆山东兄弟》,只能用此文,向我的故人,就忆山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