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慢。

楼房里,数不清的窗户,点着无数的灯火。灯火下,有数不清的烟火。我几乎看不到,每个房间里的喧闹,每张饭桌上的缭绕。

一个人,走入一条小路,路旁的树有枝无叶,等待着什么。

路灯昏黄。一辆车驶过来,车灯下,一群大学生三三两两抱着书本走过。汽车轻轻“滴”一声。学生如拨开的水,向两边散去。车静静滑过,学生如水一般,收拢在一起。

一片草地上,几个大学生在欢笑,空气中有浩浩荡荡的欢乐。静静听着青春的无聊和充实,我的快乐比不上。

向前走,小园子里有桃花三两支。

不想回去。我想陪一陪这几株挂着花的树。低首,深深嗅春的味道。依恋,就如年轻人依恋青春,老年人依恋时间。

记得那一年,繁星在天,几朵淡云,夜色深深。我呆站着,满心都是紫丁花香在飘。一阵无声的微风拂面。天籁人籁,似乎全能听到又似乎全听不到。

我左手拉着自己的右手,听几声虫鸣。在没有任何意义的夜里,成为春天的一部分。

夜色浓。

走上楼,窝在熟悉的角落。随手翻开一本书。人在灯下,书在膝上,心在天外。

今夜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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