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忠孝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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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夏日起大风,硝烟仍遮蔽了了这晴空,在这旷野上,遍地尸骸,只有零星几匹战马还孤守在将士的身旁哀鸣,只有这风声还在记录着刚刚过去的厮杀。十几万大军,中了敌人的圈套,任人宰割。

我渐渐睁开双眼,轻咳了几声,一阵剧痛使我狰狞了脸庞,我捂住左肋的伤口,用力支撑着坐了起来,放眼望去,遍地狼烟,横尸遍野,我向前爬了一程,每看到"死人"我便推推他们,希望还可以找到同伴,但是,过了好久,没有一个回复反应,都死透了,而我能感觉到,敌人似乎连战利品还未来得及拾取,应该继续向我们来的方向追杀去了。

我渐渐清醒过来,脑中一个念头,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逃亡!战争大势已去。西面前方是锡藩的方向,后方也已攻破,只有向北迂回,先报住命,来日再方长。

还好我的伤不重,并不影像我的奔跑,我踉踉跄跄的拄着刀向北面逃亡,刚跑到一程,在一匹战马旁,只一个微弱的声音叫住了我,我回头定睛一看,从着装能辨认出来,是个官军在轻生呼唤,他也是貌似受了重伤,斜靠在别人的尸体上。

我赶快移步跟前,只见他不仅浑身上下都是血,还有摸爬滚打后的泥泞,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外刃伤,旁边的战马腹部被刺穿,还在涌着血,一个劲的哀鸣。我抹了抹他的脏脸,惊诧了下,认出他是骑兵营的副指挥使司徐招,这人骁勇善战,深受官军爱戴,便轻轻的喊了声“大人!”他痛苦的挣扎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自己的战马,望向远方,叹了口气。

我替他检查了几处伤口,并帮他处理了最深的两处伤口,觉得他并无生命危险,决定带他一起逃,他听后捶胸顿足,哭诉道

“我天子御驾亲征,遇奸臣当道,此役云瑶堡落得个一败涂地,也不知皇上怎样?是否逃出这被围之困?”

我拱手安慰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且周围护卫严密,必可逃出这重重包围,你我暂且北行,他日再謀归京。”

徐大人想了想“也罢,趁这敌军未归来,先保全性命,可迂回向周围等州镇投奔,再图他日!”

我用肩膀搀扶着他,我俩趁着这狼烟遍地的掩护,向北走去,我清楚的记得北面有一片树林,可做天然的掩体。我们卸了身上的盔甲,扮作平民,只保留两支武器,和水袋干粮,保存体力,就这样,一路的跌跌撞撞。

我俩走了不知多久,过了一片山坡,树渐渐多了起来,再往前望去,远处终于望见一片茂密的树林,饮了口水,我俩加快了速度,不久,便深入到这密林,有了这天然的遮阴,仿佛也少了些干渴。看着渐渐安全起来,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徐招休息了一会儿,状态好多了。因为我之前给敷的外伤药起了作用。

“你怎么还会这一手?”徐招喘着气问我。

“怕您笑话,我家是开药铺的,我是自己跑出来的。”我挠挠头说到。

“这么好的营生不干,跑出来从军?图个啥?”

“不图啥,不知道,说不清楚。”

我倒是也是想跟徐聊聊天,便说说我自己的事。

“我本从小就是有点淘气,小时候我爹给我送到私塾,我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还把先生气个半死,先生在上面之乎者也,我偷偷在他砚台下放了只死鱼,放了只猫进去,好家伙,这猫寻着这腥味就上了先生的案台,打翻了砚台,抓烂了书籍,还吓着了先生,弄得他一身的墨汁,惹得我们哄堂大笑。先生找来我爹,我爹当着面把我一顿打,后来我也不安分,又闯出祸端,先生实在没辙,让我爹把我领回家。

我在街巷上跟一帮好哥们混了半年,也是生出好多事端,我爹看我不能再混再混下去,把我叫到药铺当学徒,我这人顽皮,但年轻有时也是真混蛋,在药铺我也不消停,有时正经,有时也是捣乱,记得有一次,我看见一个胖子进来开药,治疗筋骨痛,这胖子我以前见过,我在外面混的时候,他是卖肉饼的,撵过我们几个,掌柜给开好了药方,让我去抓药,我偷偷往里放了点巴豆,治治他,嘿嘿,没想到,过了几天,胖子过来找我家,已经都虚脱了哈哈,当然也瘦了许多,筋骨是不痛了,这肥也减了,我爹得知此事,把我又一顿痛打,还关了禁闭,我娘心疼我,晚上偷偷给我送吃的,以后我再也不敢在药房胡闹。”

徐招听着笑了笑,仿佛对我的的故事很感兴趣,却也又平淡的讲起自己。

“我出生在燕山之地的农村,自小就没了父亲,是我娘含辛茹苦把我带大,因为家里穷,早些年,快过上了半乞讨的生涯,后来我大了些,母亲跟地主租了几亩地,自此,我跟我娘便辛勤的耕作在这田里。

记得到了春耕最忙的时节,我常跟我娘白天黑夜的忙在田间地头,我俩的速度慢,就要多干一些,渴了就喝口水,饿了就啃口馍馍,我娘总是不舍得吃,多留出一些给我吃。精心照顾庄稼两个季,等到收成的时候,交完租子自己家就剩不了多少。有一年我们交了租子,在村口院场,地主嫌我们的分量不足,说粮食的杂质多,却多多又赔了半斤多,当然这也不是我们一家佃户的遭遇。

因为贫穷,我有时候不得不上山采一些果实或者狩猎一些野味,我带着镰刀,自制了弹弓,经常独自上山寻找食物。

有一次,我上山看到一只野鸡,便追了上去放弓远射,不料高员外的儿子带着家丁也在狩猎,看上了同样的猎物,他们用弓箭射猎物,他们的家丁先赶到,捉了受伤的野鸡,那箭分明是射偏了,却说是他们猎的,我去讲理,却被他们围着打了一顿,猎物也被抢了去,回家母亲心疼我,劝我以后少在外面生事端。我们惹不起别人,有事多隐忍。

还有一次,我下河捉鱼,脱光了上身跳入水中,潜入水底,我憋了一口长气在水中周旋了半天,用叉子插了鱼上来,远远的看见一帮孩子嘻嘻哈哈打闹着离开,等我上岸一看,我藏在石头下面的衣服不知被谁撕烂了,回到家,母亲给我缝补到很晚,反正我长这么大,也没穿过好衣服,都是好心的邻里送的,缝补着穿。不过那一次我在想,为什么别人总看不起我?总要欺负我?我当然也想活出我自己的尊严,难道穷就要挨别人的欺负?”

我看看徐招,他并不像一个长官,到像是一个大哥哥把他的故事讲给我听,我递给他水,他阴了一口,说到,“我们继续向前行吧。”看着天色渐暗,我们还是快速赶路。


02

突然,这时远处似乎听到马蹄声想起,我俩迅速躲到了隐蔽的草丛,手握钢刀,待马蹄声渐近,我从草丛的缝隙里看到一队人马,估计有十几个藩兵,马上有劫掠来的粮食和器物,应该是一部分打扫战场的胜利品,看他们得意的样子,有种凯旋胜利昂头括马的神情,走近才看到,领头的一支竖起的矛上插着一颗人头,貌似是哪位将领的项上人头,这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战利品,等着拿回去请功。

我紧紧握住了刀柄,咬牙切齿,气得身体抖的厉害,真想冲出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徐大人看见我这样,轻轻的按住我的刀柄,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待他们渐渐走远,我冲出草丛,气的我狠狠地朝树上草丛轮批劈了几下,我眼睁睁的看着我那些兄弟们惨遭屠戮,却无能为力,任由藩夷的铁蹄踏遍我山河,却只能忍气吞声。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掉队的藩兵出现在我俩跟前,他的马匹似乎受了伤,走得慢些,我们仨突然被这一幕镇住,时间停留了几秒,我俩迅速先发制人像他冲过去,藩兵也反应过来,想要调转马头向后逃窜,可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被徐招挣扎一纵身扑倒在马下,他俩随即翻身起来混战在一起,藩兵怎是徐招的对手,但徐招也是受到重伤的人,但仍然用了五个回合就被他一个反手挥刀砍在胸前,就在藩兵一个趔趄之余,我冲上前去一刀直插他腹部,稍事转了一圈,藩兵应声倒地,挣扎了几下,便无了气息。

我们把马匹牵到一边,取了身上的干粮和水,因为目标和声音太大,我俩商量不能骑它,便把它放走,这样安静的走走停停倒还隐蔽,这时已近夜色,折腾了这半天,我俩坐下休息片刻。

“后来呢,你在药铺学得怎样?”徐招问我。

“我在药铺做了很久,毕竟是我家的铺,我还是少东家,别看我爹严厉,药铺上的人对我都挺好,也都迁就我,这里还是关不住我灵魂的自由,我骨子里还是嘻哈什么都好奇,喜欢玩,有时候我还是约一帮朋友闲逛,有一天逛街,在庙宇附近碰见了一姑娘,啧~,这女孩真好看,等她烧完香,我跟她回到她家大院,想看看她住哪儿,这是一官宦人家的千金,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人家喽,但没事就远远的过来看着。

还记得一次赶巧,我在集市上闲逛,碰见有一户小商贩正在难为这女孩,我冲上前去帮她解了围,这是我唯一一次跟她正面接触,而后她就匆匆的走了。

后来我跟我爹说,我过几年长大就要想娶她,我爹听了哈哈大笑,说我长大了,但是我有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你有什么能力凭什么迎娶人家,人家是富贵千金,你的学业不行,也不能考取个功名。后来我看镇上的官兵都很威风,我以前跟朋友们在外面混,也练了一身手脚,也许从军可以混个一官半职,我就不喜欢在药店给人抓药,一身的药味,逢人堆笑,也许这就是我当初跑出来的初衷。”

徐招盯着他看了许久,默默的说:“那你找到你威风的出人头地的感觉了吗?”

“我觉得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宁可不过这样的生活,我也不希望我那些兄弟死去,他们也有家人,父母妻儿,却落了个阴阳两隔,我回去这样的威风又有什么意思,什么意义,陪我度过的余生的也许是那些永远抹不去的记忆,没想到战争带给我的是这些,至于那姑娘,估计也早嫁人了,我也早已不惦念了。”

徐招摇头笑了笑,“我与你命运还不一样,我在16岁那年,朝廷边关告急,到处征兵,我倒是生生被抓了去,我也是想反抗逃跑,毕竟家里有母亲需要我照顾,怎奈又被抓回,差点砍头丢了性命,我随军东西征战,渐渐跟老兵官军学了本领,由于我能吃苦,敢打敢杀,连年的驻防边境,竟也收到器重,从百户一直升到现在的官职,虽也不高,但觉得责任重大,保卫家国社稷,来不得半点马虎,至于你说的威风不威风,我不敢奢求,更因为我尝过受苦累被凌辱的生活,我更懂得尊重周遭的军士,能与士兵共存亡 共进退是我的荣耀与职责。”

我敬佩的看着徐招,伸手给了他一个抱拳礼。


03

我们继续前行,说是前行,倒不如说是潜行,徐招伤口有些发炎,我在周围又採了些草药,他休息了一会儿,看上去好多了。天色已黑,我们在远端望去一个矮谷中似乎有炊烟和光亮,向着那个方向,我们希望在晚上赶到,讨到口水喝也好。

在晚些时候,我们赶到了这小村附近,说是小村,其实只有四五户人家,稀疏而居,我先去侦查了下临近的茅屋,突然发现茅屋的主人为藩人,那这里应该是是藩夷之地,像是普通人家,我回去禀报徐招,商量是否入户斩杀,徐招听了,认为不应滥杀无辜。我们便上前敲门,一老者开了门,看了我们,吓得不浅,知道两国交战当下,并非同族,我迅速寻到屋内检查了一番,未发现异常,只见一老妇人卧在床踏上,我把徐招掺了进来,说明来意,老人看了徐招的伤口,迅速端来热水帮他洗伤口,又找来药帮他治疗,我看见这情景,放下戒备,也坐在一旁休息,老人帮我找些吃食,我问他,“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应该是边境地带。”

“你们一定是迷路了,这里是锡藩国镜内了,虽然离边境不远,但已经不属于边关了,因为这里树木草地丰满,我们一家在这里放牧耕种。”

“刚看到你们,我以为你们会杀了我们,你们是怎样到这边的?还有,这里并不安全,也经常会有巡逻兵士经过。”老者说。

“我们在战场上吃了败仗,身负有伤,我俩侥幸逃生,穿了丛林,又遇追兵,一路艰难,才见得你这炊烟,我们不想惹事端,只想尽快回到我们地界,希望给一些指点。”

天色已黑,只听得外面马嘶蹄鸣,这几人突然紧张了起来,老人迅速走到院门边,扒墙往外望,只见很远处有军马靠近,点着火把,火把一簇一簇,慢慢向这里靠近,老人迅速转回屋内,带了二人到羊圈内,藏在里面矮墙草垛里,又在上面铺了些树枝,哄了些羊进去,虽然气味难闻,倒也还隐蔽。

不一会儿,藩兵的马队就到了近前,为首的俩人叫了门“前方战场打了胜仗,缴获淄重无数, 却没个好吃食,到你这买些羊肉,讨点酒吃,庆祝一下,我们这金银有的是,好酒好肉尽管拿来!”

老人唯诺着让这帮人进屋,跟当官的讲了条件,一、小羊羔不能拿,二、要留一半的羊给自己保本。军官同意,够吃食再带走些就好。士兵们直奔羊圈一哄而来,我和徐招两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听他们在外面折腾。老人在家拿了两坛酒,这也是他全部的存货了,士兵们带了好酒好肉,扔了些银两,又去别家搜刮。

待听见藩兵渐渐远去,我俩长出了一口大气,老人进来拨去杂草,接我俩出来,看来此地也不易久留,我们决定此刻动身,老人给我们画了个方向图,我们拜谢了老人家,趁着月色,便匆匆上路了。

我和徐大人都深深感到,百姓并不喜欢战争争端,他们都很纯朴善良,不论哪一方的百姓,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他们只希望早早的结束这一切,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走在路上,徐招想把他的故事继续讲完:“当了官以后,我也曾两次荣归故里,当时乡亲们都出来迎接我,当年欺负我的员外家的人们也出来欢迎我,我的确有一阵子飘飘然了,那种被人人尊重的感觉的确很好,可是日子过了没多久,锡藩人闯入了边境,到我家乡烧杀抢掠,我母亲就是在那不久之后,在战乱中被马蹄踏死,我们整个村镇也惨遭血洗,等我得到消息带兵回去的时候,跪在母亲的坟头,哭得昏死过去。我醒来后,一位乡里给我一块忠孝佩,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徐招说到这里,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哽咽的继续说下去“可是,谁会原谅你呢,我被那些存活的人啜泣,被他们指指点点,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我在母亲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我想明白了,只有安定的国才有安全的家,保卫国家不仅仅是我的任务,更是我的责任。”


04

说完这些,我们沉默了很久,只顾往前走,回去再次经过那树林,一直走到太阳高高升起的晌午,这时,正走在前面的我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林处似乎有人影晃动,我俩迅速做出了警戒的姿态,分别躲在隐蔽处观察,只见慢慢走近了一个兵士,这名兵士分明是自己人的打扮,也像是一名落跑迷路的宋兵,徐招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怕有埋伏,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是他自己一个人,我便蹦了出来,着实吓了他一跳,不过看上去是自己人,他哇的一下哭出来,可算是碰到亲人了,我们问他从何而来,他叫赵二,他说他从密州城逃出来,密州已经被攻破,藩兵进城烧杀抢掠,他们军队不敌,已经被打散了,他是拼了命逃出来的。

徐招问“密州城虽然兵士不多,但城池固若金汤,给养充足,想要攻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定经历不一样的变数,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啊。”

“想必说什么也不管用了,此刻密州城内已经生灵涂炭了,况且路上的藩兵也多,能逃出来也是实属不易,二位这是准备往哪里去?可否把在下也带上,也好有个照应。”

“皇上御驾亲征,我们在正也遭遇藩兵突袭,几乎全军覆没,皇上生死未卜,我们无处可去,正准备前往密州,没想到……唉。”

“二位不必担忧,我这些路还熟络些,密州是去不了了,咱们折返,跟我走,便能返回中原。”

我与徐招互相看了看,没有他法,也只能跟着他折返中原。

回去的路显得更加难走,我和徐招体力都有些不支,远处一道水坑,我建议休息一下,坐下后,赵二抱拳问“徐大人,国家对逃回去的武将可有处置?这趟回去也是凶多吉少啊。”

只见徐招缓缓拔出宝剑,一个转身把剑压在了赵二的脖子上,把我和徐二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徐大人!”

“你自己知道!你这个奸细。”徐招厉声问道。

我看得一脸懵,徐二也辩解道“徐大人,你这是说哪的话,你可不能诬陷人啊!”

只见徐招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赵二的衣襟扯开,向怀中掏去,只见掏出一个包裹散落在地上,我上前打开,竟是密州刺史与藩兵的通敌信,还有藩人的通行令牌,我大吃了一惊,问道徐招怎么看出来的,徐招说“刚才我俩在前面走,我觉得他就在后边做手脚,我故意去撒了隔尿,看到了他在树上做的记号,如果不出所料,他一路应该做了许多这样的记号。”我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吼到“说!这是给谁做记号!”

赵二到是也不慌不忙了,“到这个时候,我也不妨告诉你们,这是给藩兵的追踪记,你们识时务早些投了藩人,饶得不死,就你们这受伤状态,一会儿藩人追上,绑了你们,徐大人这身价,我可要去领赏的。”

“那你得有命领才行!”只见徐招执刀一个压切状,断了其头。可怜这狂傲的赵三,连吭都没吭一声,就丧了命。我俩细看了下信件,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藩人出了高价,密州知州马远准备投降献城,联合锡藩军队要消灭总边关的防守,打通边境线的戒备,而使藩兵长驱直入内地,而这赵三便是去调遣雷阳关总兵进入埋伏。而他们的理由就是,皇上正在密州城,已经被围困,快来救驾。

徐招分析了一下,一:皇上也许并不在密州;二:如果雷阳总关主力失守,加上密州投降,整个战局将发生改变。整个江山恐不保,到时候皇上也将危险。


05

事不宜迟,我二人此刻应分两路报信,一个去雷阳报信,另一个去密州伺机阻挠密州知州兵变。我自告奋勇去密州,徐招沉思了片刻“此行密州凶多吉少,还是我去吧,我已没有牵挂,关键时刻,我也能下得去手”。看着拗不过他,我也并没谦让,毕竟他官阶高,好打点,经验丰富,可控能力强,而我的任务也只是个报信就够了,至此我俩在此道别,我深深地给他鞠了个躬,希望他一切平安,待到好消息归来。

为了防止赵三的记号有追兵赶来,我干脆找了个假方向引了去记号,然后转向雷阳关方向奔去。

不出一日,徐招在路上又捡了些散兵游勇逃兵伤兵,便来到密州城下,远往藩兵并未围困,在几里处安营扎寨,徐招带兵拍门而入,与一众伤兵游勇被安顿去休息。徐招此刻十分想尽快见到密州知州马远,想尽快接触到他,在他献城之前见到他。

徐招来到了给自己安排的独院,把几个带来的兵丁叫来,跟他们附耳交代了一番,便散了出去,下午晚些时候,兵丁们都回来了,各个精神矍铄。第二天,密州城便谣传开来一件恐怖的事情:锡藩兵对所有云瑶堡战役投降的手无寸铁的军士全部进行屠杀。不久,这话就传到了知州的耳朵里,他愤怒的摔了水杯“这是要坏我好事!”就在此时,有兵丁传达,说云瑶堡败将奇兵副指挥徐招求见,马远想想,这败将安抚一下打发了得了,便让他进来。徐招进来拜见了知州马远,把云瑶堡战役的细节呈现了一番,马远急切想知道皇上的下落,问他可知,徐招告诉他,他在路上捡到兵人说,皇上去了雷阳关,现已安全。只见马远涨红了脸,出了一脸汗,徐招问他怎么了?马远只是一个劲的擦汗,说没什么只是身体不舒服,徐招也不多留,跟马远告辞。

徐招走后,马远深感自己的信送到雷阳后会败露,看来皇上一定会怀疑自己了,而现在城内的形式也是不适合投降献城了,一定会招致强烈的反应,到时候军官和百姓闹起来自己的性命都恐怕不保。马远一时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有些乱了方寸,就在深夜,带了几名亲信,弃城而逃,奔锡藩国而去,而此刻的密州城,城内也颇为空虚。

第二天,徐招找到了密州防御使等官员,说明来意,并拿出马远通敌的书信,这些官员大吃一惊。大家商议,得加紧防守,马远一定带得藩兵主力围城攻城,现在他们对城内情况一定了如指掌,果然,锡藩大营军队开始东进,开始包围密州城。

我,经过几日的前行,沿路上看到许多的伤兵和留下的辎重,看来大部队也有许多也是向着雷阳逃来,不日便到了这里,并寻找机会拜见到总兵刘大人,跟他说明了来意,刘大人看了哈哈大笑,说道:“这雕虫小技,怎能骗到我,皇上现在就在此处,我已派重兵保护他回京,这马远的信及时来了,我也不能信啊。”既然虚惊了一场,我也就安心了。辞别了刘大人,给我安排整编到了一个步军营,找到了大部队,我也安心了。

不几日,我听营里的兄弟们议论,皇帝陛下已经返京,而密州城告急,我急忙拜见刘大人,辗转反折见到刘大人后,他对我说,只要保住雷阳关这个关口,可以放弃密州城,这也是上面的意思,我不禁为徐招等人捏了把汗。

锡藩开始攻打密州城,经过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密州城内官军百姓死伤惨重,而城内的水源也已经被掐断,估计锡藩不日即将破城,这时候的雷阳关仍然没有要救的意思,国家已经放弃了密州,而密州等待的唯有城破人亡。

终于等到了最后逃亡出来人的消息,密州终于被攻陷了,锡藩人进行了屠城,血流成河,而徐招徐大人在最后时刻英勇坚持杀敌,听说,就义的时候,手里扔攥着忠孝佩,即使在国家放弃了他们之后,仍能坚守自己的信念。

而我当初也知道,他这一去便是赴着必死的信念而去的,从我俩分开的那一刻,不,从他参加这场战役,也许,从他老母亲去世之后,他已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了。

正所谓:西风无尽天涯处,英雄共踏壮士路,自古战场几人回,悲笑长空忠孝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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