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10年在婆家过年,我生病了之后,十多年了,我再也没在婆家过年。顶多清明或者暑假回来一下,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次。
今年我们也是计划回我家过年(也有四年没回去过年了)。不料先生的叔叔病危,我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叔叔了。于是我提议回先生老家过年,先生开心极了。
我在网上订好了来回的票,计划前后回去待六天。其实回家之前我就预料到回去了会是个什么样子。
先生是个很热闹的人,只要遇上个乡人都能扯上半天。而且,他一辈子都是个做事缺乏计划的人,脚踩西瓜皮,滑倒哪里是哪里。
先生回家之前去了一趟深圳,比我早一天回家。25日我带着儿子赶第一趟的地铁,随后乘了五个多小时高铁到赣州。先生和小弟还有侄子去接我们。走了一半路,他们记起来要到赣州某医院盖章,说是只要几分钟,结果让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
我就不明白,我们到赣州西站是两点多,他们为什么不提前从家里出发,把章盖好再去接我们。最后到家晚上六点多了,我和儿子就在火车上随便吃了点东西,饿了一天。
26日,先生的同母异父和同父异母的姐姐都来看叔叔。先生要负责把两个姐姐送回乡下。同时由于时间有限,我们也要顺便去拜访她们家。姐姐们是上午到的,按说吃过午饭就可以回去了。
一会儿电车要充电,一会儿扯东扯西。拖到三点才出发。丘林地带的山路也不好走,天越来越晚,也越来越冷。
到第一个姐家已经天黑了,先喝茶,再吃饭,当然主要是聊天。不知道何时有撤退的意思。江西话我大概只能听懂百分之十左右 。我和儿子百无聊赖。我示意一下先生弄快点,还搞得大家不悦。
接着到第二个姐家,这个姐我比较熟一点。事先我就和她打招呼,不用弄吃的,喝点茶聊会儿就行。最后还是到了九点多才启程。到小弟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人累得要死。
27日第三天,我四点多醒来,看了会简书,后来又睡着了。腰也不舒服,我好想再多躺会儿。先生一个劲地催我早点起来陪他去买年货。还说要回老家拜祭公婆。说还有几个叔伯兄弟要去一下。
我起来吃过早饭陪他买了不少年货(大弟还在回家的路上,主要是帮他家买)。我以为这次进程会快一点。
没想到一个堂哥来看叔叔,先生又在叔叔房里摸了好久。小弟等不及说:“老大不发话,我不知道怎么安排”。那就只有我做恶人罗,我进去示意先生,已经十一点了,他点点头。
我们又只有等,他一会儿给叔叔房间点香,一会儿忙这忙那,儿子也生气了。因为我们都等他几个小时了。是的,他对叔叔尽孝没错,等拜祭完父母,安排好老家的事,再回来服侍叔叔不行吗?何况家里还有几个侄子,大弟他们已经回来了。
最后只能匆匆在外面吃了点饭,往乡下赶。
到了老家,这下小弟变聪明了,严格控制着时间,每家聊几句,有的连茶都不喝,寒暄几句,放下礼品就走,就说要去拜祭祖先。一共走了九家人。
也实在是没有时间,去了祠堂,祖父母的墓前,再到公婆墓前,也差不多天黑了。婆婆过世我没有回来,先生一个人回来的。这是我第一次拜祭公婆。想着他们两老为我带了两年孩子,陪我们度过最艰难的日子,我百感交集。
一切就绪之后,我以为可以回城了,人也变得又累又困。
谁知老公突然说还要去一个同学家吃饭。我记得他开始和我说的是大年初一去这个同学家。我今天实在不想去。后来我终于问他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他说前一天晚上。我说为什么不把行程安排早点告诉我?小弟打圆场说是他们占用了哥哥太多的时间。
我心想,早上像疯了一样催我起床,就没有时间告诉我具体行程安排?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哪怕准备点药也好。
如果不是在偏僻的山村,黑灯瞎火的,如果我能叫到滴滴,我真的就一个人回城了。
路不好走,他们跟着导航绕了好久才到这个同学家里。照例是喝半天茶,我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我也不善言辞,也确实听不懂他们说话。先生倒是很在状态,和他的同学聊得起劲。
我悄悄地和小弟说让我到车上休息。小弟帮我打开车门,空调说是开好了。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冷,但我不敢动车钥匙。
先生和儿子都过来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说“我上次就是去了墓地生病的,今天去了墓地,你还有别的安排,不告诉我,我也没拿药。万一我又病了,寒假班还开不开,你们要不要吃饭?”先生一个劲的道歉。
道歉归道歉,该吃吃,该喝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实在冷得不行,给儿子发信息问他们还有多久好,我太冷了。儿子出来到车上陪我,帮我打开空调。
终于要回来了,我和儿子还有小弟的儿子回家了。小弟和先生去了叔叔那边。
小弟叮嘱他儿子说让弟媳给我做点吃的。十点多了,我怎么敢麻烦她,随便吃了几口点心。睡了。
今天第四天,后天就可以回大上海了。寄人篱下的感觉自然是不提了,尽管小弟媳,大弟媳都对我挺客气的。毕竟几年才见一面,还是很生分。
哎,陪先生回家过年,开心的是他。我就是个多余的傀儡。
PS:今天在大弟那边吃过午饭,小弟看我精神不济,让大弟的儿子送我到小弟家睡了一下午。
晚上的时光还算快乐。我和先生,小弟一起陪着侄子们放烟花,玩炮,让我得到了一点释放。他们让我玩一个甩成圆圈状的烟花,变幻不同的姿势给我拍视频,先生对儿子说:“妈妈年轻了很多,对不对?”
回来几天的委屈也慢慢消散。明后天还得继续演。我选择了这种跨区域婚姻,就得接受由此带来的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