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如果沈青之后程万豪洗心革面，又或者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不要表现得那么无辜，或许，被原谅的几率会大很多。可惜，一个人到了他这个岁数，既有的性格是再难改变。虽然这个结果不是大家都想要的，虽然文雪凝也知道，有些话是言犹在耳，但“覆水难收”四个字的意思，他们都深切地感受到了。
两个儿女自然在母亲一边，程万豪索性不与他们解释，负气也好幼稚也好，受伤的心灵居然想到去另一个方向寻找安慰。当他带着礼物站在沈青家门口的时候，给对方带来的，大概也是惊吓多于惊喜。
是的，那年，沈青拿到他给的那笔钱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也不过是用那笔钱买了间小房子，一个人生下沈思晨，然后辛苦工作把她养大，供她读书，告诉她女孩子只有靠自己努力才能活下去，活得好，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当沈青端着茶坐到程万豪对面，平静淡定地对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发现，这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菟丝花一般的女人了。
仿佛唯一没有变的，倒成了他自己。
他坐了不是太久，沈思晨放学回来，看到MIG主席、程乐天的父亲在自己家里，却也没有十分惊奇。之前的事给了她有事发生的预感，事实证明，聪明女孩子的预感总是八九不离十的。
从小，母亲并不讳言她是非婚生子这个身份，自然在外面没有少受人欺辱，但这孩子倒也刚强，跟别人打两架，就让人家心服口服。所以，当沈青告诉她，这就是你的父亲的时候，她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
“我会补偿你们的。”程万豪大概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最足。
沈青是一口拒绝的，“如果想要你的钱，我早就挺着肚子来找你了，不会等到今天。”他们的女儿反而大方坦诚，“我只有一个要求，毕业后进入MIG工作。”
自己女儿，看模样就已经相当出色，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他欣然应允，还想再叙一叙，沈家母女两个却并没有留他的意思，他也就只好告辞，临走前又反复交代了许多。
文雪凝猜测他今天的去向，想着未必会回来吃晚饭，于是七点不到就开了饭。饭吃到一般，男主人回来了，在那边怎么说也算碰了些灰，回来家里也没人认真等他，面子上怎么说都有些过不去的，也就七情上面，脸不太好看了。
如今这事已经不算秘密，她也就轻描淡写问了句：“我以为你在那边。还没吃？”回过头示意下人去盛饭过来。
“目前这里还是我的家，有这么好的太太，这么乖的儿女，我自然要回家吃饭。”这样子赌气的口吻，就连两个孩子都听得分明。
“干贝竹荪火腿汤，你现在喝点清淡的好。”她没接他的话茬，碗倒是放在了他面前。
“太太亲手煲的，先生要趁热多喝点。”下人们却也是好心，以为他们还是惯常怄气，就凑过来多说了两句。
“阿雪这么有空？没去找律师？”程万豪盯着眼前的热气蒸腾，继续破罐子破摔。
“你很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