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浮萍带着庄汉尘在马路上慢慢行走，庄汉尘还在想他和王素红的事，想起了他和王素红刚认识的时候，在那个工厂里，王素红在班组里是有名的精灵鬼，干活利索，从不抱怨，当时她不到16岁，干着和老工人一样的活，天天忙的奔来奔去，庄汉尘第一次被她迷到是那次她弯腰干活，庄汉尘看到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细细的腰身，浑圆的臀部，感觉她那么美，呆呆地看了很久，王素红好像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朝着庄汉尘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干活，她总是被老工人唤来唤去干活，因此庄汉尘记住了她的名字。
又想起了刚到上海，他俩住在楼顶，用破烂家具盖的小屋子，在那里庄汉尘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的爱，后来王素红拉着庄汉尘的手飞奔，拉着他往很远的地方奔跑，他俩都像是在空中，跑啊跑啊，飘啊飘啊，看到了一排排的厂房，机器轰鸣，他俩又回到了那个工厂。
“红，咱们不能回来，开不出来工资回来干啥？”庄汉尘着急想挣脱开王素红的手，但她抓的紧紧的无法挣脱。
“尘，你还不知道啊，我们工厂变样了，现在能开出来工资了，你快去车间上班吧，我回我的车间去上班。”
王素红说完就松开庄汉尘的手，朝着自己车间跑去，庄汉尘看看自己车间的两扇关闭的大铁门，不敢进去，透过门缝他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一个女子在里面叫他，“小庄，快进来，你才回来啊。”
庄汉尘仔细看，这女子容貌秀丽，这不就是王姐吗，看到了熟悉的人，庄汉尘胆子一下子大起来，他推了一下大门，没用多大力，那大门就静静地打开了，王姐笑着看着他，庄汉尘一下子扑过去，把王姐紧紧抱住，“王姐，你啥时候回来的，我还不知道咱厂还在。”
王姐没说话，笑着看着庄汉尘，然后拉着庄汉尘的手，往车间里走，两个人像飘着那样飘到了二楼技术室。
屋里没有人，庄汉尘进屋就着急地问，“王姐，你怎么知道的咱厂还在，你啥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王姐笑着看着他没回答，从抽屉里取出来一个白色的布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个注射器和一小瓶药水，“小庄，你给我打一针，我慢慢说给你听。”
庄汉尘打开药水瓶，看了一眼标签，都是英文字，没看懂是啥药水，用注射器把药水吸了进去，王姐已经解开裤子露出臀部，站在他前面扶着桌子，庄汉尘努力回忆怎么打针，想起来打针应该做按摩才不会疼，就揉了揉王姐臀部的肌肉，又用手指插进她肛门里按摩，然后进针，慢慢推药水，王姐臀部白皙丰润，庄汉尘把她臀部抱在怀里，慢慢推着药水，左手慢慢揉着，这套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不知道为啥这次感觉有些笨拙，他努力回忆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会不会让王姐痛。
“小庄，咱厂变化大吧，人少了，效率高了，出的产品比以前多了不少。”
“人都去哪了？下岗了吗？”
“哈哈小庄，人都被调剂走了，咱厂以前人多产品少，后来市里统一调剂，把多余的人都调剂走了，汽车厂现在和德国合资生产轿车，需要人员，咱厂好多人都被调剂去了汽车厂，还有客车厂也去了不少，那边生产地铁车厢，还有内燃机厂，那边扩大摩托车生产规模，还上了摩托艇生产线，都需要人，还有洗衣机厂，生产几十个品种的洗衣机，需要扩充人员，自行车厂生产各种塞车，各种特种自行车，冰箱厂生产太空用冰箱，能在月球和火星上使用，都需要人啊，如果这些勤劳又有技术的工人赶出工厂流落到社会，不是人才浪费吗，那可不行。”
“那咱厂现在生产啥，还生产拖拉机吗？”
“还生产，拖拉机，农业机械，农用车，对了，马上准备上马柴油汽车了，你是不是以前提出来想做，正好现在有这个项目。”
“那可太好了，我脑子里整天都在想柴油汽车，做那种加长的，像林肯车那样的，一定会受欢迎。”
“小庄，你想当厂长不，咱厂的厂长还空着没人做。”
“啥，厂长没人做，不会吧，这么好的位置咋没人做啊？”
“好啥好，工资比车间的技术工人还低，分到的房子也不大，还得下车间干活，有啥好的，就是权力大一些呗，但权力有啥用啊，你指挥别人干活，自己啥好处都没有，谁愿意做，还那么累，总加班，去的最早下班最晚。”
“当厂长有人送礼，不就发财了？”
“谁敢啊，汽车厂有个分厂厂长，把自己小孩送进厂当调度员，被降职到车间当工人了，他不会干活，就被调出工厂当了环卫工，他又弯不下腰不肯干，被安排到环卫所收发室看大门，被抓后工资越来越少，房子也一次次被换成了小房子，每周还得去中小学校演说，讲自己的错事做检讨，还要在网络上电视上向全国人民道歉，市里还有个干部贪污一万多块钱被枪毙了，现在都是注射死刑，安乐死，挺悲惨的，你说上一个月班工资也有一万，他偏要贪那一万干啥，这人脑子一定有病了。”
庄汉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王姐说的都是真实的故事，他不敢相信现在厂里变成这样了。
“小庄，你回来的晚了，很多事都不知道吧，咱们市政府还缺个市长呢，没人愿意做，市长也是工资低压力大的差事，没有大学教授开的多，大学讲师都开汽车上班，市长还骑着电动车，谁愿意做啊，看来权力真没用，利用权力搞钱的，都会被判死刑的，谁还敢啊。”
“我还真想试试把柴油汽车搞出来，不过我当厂长不行，我语言说话不行。”
“那我去问问，看看啥职位适合你，不过官大权力大但工资不高，分的房子也不大，你想要大官还是要当小工程师，小工程师只要能做出来项目就会升级，会评上先进，工资会很高的，评上一次先进就涨一级，工资会比厂长都高，我看你是不是想当小工程师，哈哈。”
“是想。”说着话庄汉已经把一大针管药水都推进了王姐身体里，拔了针，按住针眼，手在她肛门里还在按摩。
“那就到技术处当工程师，我看也挺好，去了就能分房子，三室两厅没问题。”
“这么大房子，我有个一室户就够用了，不用那么大。”
“这是规定啊，啥人住啥房子，不是个人说的算的，你不要可以和别人换，还是要吧，让王素红帮着收拾。”
“王姐，王素红回他们车间了，我想过去看看。”
“别急，等会吃过饭再去吧，现在是吃饭时间了，去了估计她也在吃饭。”
“在哪吃饭啊，外边饭店多不多，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就在厂里的食堂，不用出去吃，食堂伙食可好了，免费随便吃，走，我带你去。”
王姐拉着庄汉尘的手出来技术室下楼，庄汉尘这才发现车间里的机器轰鸣但看不到人影，再仔细一看，我的天，干活的都是机械臂，整个车间里走过来也没看到一个人。
“我现在是车间主任，车间里有六个人，另外五个有三个是技术工程师，他们24小时轮班看护控制室，那里的设备控制全车间的机器运行，剩下的两个是维修工，设备问题由他俩负责。”
“机器都是24小时不休息吗，一直就这样开着？”
“是啊，机器坏了就停下来维修，修好了继续工作。”
“这真比以前的效率快的太多了，以前车间里有六百多人吧，我记得。”
“嗯，那是啥年代了。”
“那咱们厂里现在有多少人啊？”
“加上那个空缺的厂长，好像是146人。”
“车间里的那些机械臂都是哪来的？”
“上边给建的，咱厂是省工业厅的企业，省里给调剂过来的，现在都是全国调剂，其实就是咱们用拖拉机和农机换回来的，是咱们自己赚的，全国就像一个宏观大企业。”
“王姐，你说咱们厂那么多人都去了别的厂，他们用的了那么多人吗，他们不也都是无人工厂吗？”
“人员调剂起来就是大工程，全国范围统一分配，现在可以说是全世界范围了，咱厂好多人被调剂去了外地，浙江上海苏州广州，到处都有，还有去国外的，这里人员产生了冗余，总有缺少人员的地方存在，还有农村，现在都机械化生产了，大量农民都空闲出来，都会进入人员调剂系统，进城当了工人，还有很多人进入第三产业，你知道现在第三产业多发达不，下午吃过饭我带你去农村看看，晚上带你去游乐园看看。”
“好啊，太好了，带着王素红一起去好不好？”
“当然好了，王素红很可爱的小姑娘，我挺喜欢她的，她知道咱俩的事吗？”
“她，知道吧，我好像都和她说了，她喜欢你，反正能接受你。”
“我就知道她是懂事的孩子，等晚上下班了我带你俩一起出去玩。”
他俩说着话，已经来到了食堂，食堂里宽敞明亮，香味扑鼻，人不多，庄汉尘跟着王姐取了餐盘，在取菜区自己夹菜，各种菜品装在亮晶晶的盘子里摆放了四五排，估计有一百多个品种，每种菜都有编号，想要哪种菜就按一下前边按钮，会有机械手夹菜送到你的餐盘里，想要多一些就再按一次这个按钮，机械手会再夹一次，庄汉尘选了几种素材，荤菜选了鸡肉和鱼，菜实在太多了，都想吃但根本吃不完，王姐也选好了菜，他俩自己盛了米饭，自己选了汤，就到餐桌那里吃。
刚坐下准备吃饭，庄汉尘看到窗边站着一人，身材高大，方脸浓眉，头发向后梳起，穿着笔挺的灰色中山装，看着这人如此眼熟，庄汉尘愣了一会，那人也往庄汉尘这边看，看着他的眼睛，庄汉尘像被强大的磁场吸引过去，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过去，和他距离只剩一米远了，庄汉尘停住，那个高大的人也停住，“你，你是，华。。。。”
那个高大的人微笑着点点头，说出来自己的名字，庄汉尘心突突跳，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见到这么高位的领导人，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张着嘴看着他，他却开口了，”你是庄工吧，我知道你，你开发出来一台新式拖拉机，很好，我看过了，你还做了打针机，我没看到是啥样子，搞发明很好，应该大力支持，你发明出来很多东西，做了许多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事，这很好。“
”谢谢，谢谢你，主，主席，应该做的，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视察到这里，随便来看看，你继续吃饭吧。“
”我不急，不饿，主席吃过饭没，就您一个人来的吗？“
那个高大的人点点头，微笑着没有说话。
“主席，我想问问你，您不是辞职了吗？现在还是主席吗？”
“那次开会，我是想辞职，后来回去又想了想，辞职是不行的，国家一定要有个正确的领航人，伟人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就要做好这个领航人，后来我找那些想要改革的人逐一谈话，他们都转变了态度，支持我走原来的路线，按过去的方针办，伟人曾经也遭到过反对，致使党和红军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后来人们才知道伟人的正确，伟人高瞻远瞩，他早已意识到了私有化会给社会带来危害，尤其是会让人民不可避免地再次蒙受苦难，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主席建国以来苦苦摸索出来的这条道路。”
庄汉尘听着想着，好像忽然明白了这话的含义，他伸出手，那个高大的人也伸出手，紧紧握住庄汉尘的手，他又拍拍庄汉尘的肩头，“你是技术骨干，一定会有用武之地，好好干，会有不错的前途。”
“主席，谢谢，谢谢。”庄汉尘不知道该说啥好，只是一个劲地道谢，眼泪也流了出来，回头看看王姐，她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欣赏啥风景，庄汉尘又看这个高大的人，发现他突然就不见了，看窗外也没有他的身影，庄汉尘回来坐下吃饭，王姐也开始吃，庄汉尘感觉像梦一样，看王姐好像啥都没发生过，难道王姐没看到那个高大的人？难道会是梦？
庄汉尘还是感觉很困惑，他记得工厂是被出售了，设备卖给了厂里的工人，空荡的厂房被租了出去当库房，后来被拆掉建了居民楼，于是他把这些告诉了王姐，王姐说，“这么大的工厂，谁买的起，地主和资本家早就被打倒了，没人能买的起这工厂，只能继续经营才是最好的办法。”
吃过饭，王姐要带他去郊外农村看看，庄汉尘很喜欢南边的净月潭，还有个大水库，那里有山有水环境很好，王姐说要到四周都看看，庄汉尘感觉来不及，一下午只有四五个小时，只能去一个地方，王姐也不说话，笑着看他，拉着他的手来到食堂外，王姐用力蹬地，竟然离开地面飘了起来，庄汉尘也被她拉着往上飘，“你也蹬地，向下用力蹬。”王姐说。
庄汉尘用力蹬了下地，果然自己也飘了起来，但飘的不高，又用力蹬，就升高了一些，王姐还在拉着他，他不想王姐太吃力，就使劲蹬地给王姐减轻重量，他俩越飘越高，超过了厂房，超过了电线杆，超过了大树，还在继续往上走，“高度差不多了，咱俩平着走吧。”王姐说道。
下边一片片的大高楼，马路桥梁河流，到处都是树木，这么多高楼，难道这是上海？庄汉尘又一次疑惑，他就问王姐，王姐说这里就是长春，再飞一会就到净月潭了，果然前边出现了山峦，一汪碧水像宝石一样镶嵌在群山中，山坡上有很多漂亮的别墅，”这些别墅是谁盖的？“
”国家盖的啊，里面住的是退休的教授，还有对国家有贡献的人，都是科学界的精英，不过他们去世了，房子会被收回去的。“
看完净月潭，王姐又带着他飞到了大水库，也是一样漂亮，水库上很多船，王姐说这些船都是国家建的，是公共游乐场，每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都有机会获得船票来玩，这种奖励很多，不管你是啥行业，不管你是啥工种，啥等级，只要工作做的出色，就会有这样的奖励，不只是奖励船票，还有娱乐场的门票，还有别的各种票各种卡，不过只奖励给勤奋的人有贡献的人，懒惰的和平庸的没有这种奖励。
”怎样才能被评选上先进？“
”比如医生吧，你收治的病人，医院都会一个个跟踪的，病人治没治好，治的效果好不好，都有记录，这样就能评价出来医生的水平，还有工厂，工程师团队设计成功一种产品，每个人在其中做的工作，都有记录的，这样可以正确评价每个人的贡献，像你以前开发的产品，整个基本上都是你一个人做的，那你肯定会被评上的，这些门票你都会得到。“
庄汉尘听得心里痒痒的，真想马上就回到厂里工作，去开发产品，他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他也有信心一定能开发成功，”等我得到了这些奖励，我就带着你还有王素红过来开船，还有咱们师傅，对了，王师傅去哪了？“
”他被调剂到了欧洲，带着家里人一起去的，咱师母是医生，到欧洲也是当医生，那边的工程队需要医生。“
他俩绕城飞行，周围都是农田，王姐说咱们厂很多人都在这里种田，现在已经不分工人农民了，都是一样的，户口也没有了，农村需要劳动力就在人力资源库里找人，有人愿意去农村种田，有人喜欢到城里工作，各有所好，在农村种田的都有专门的房子给他们居住，房子里啥设备都有，像旅馆似的，拎包就住的那种，不喜欢种田了可以拎包就走，去别的地方工作。
地面的农田一眼望不到边，王姐说这些田地都是机器种出来的，想种地的来了就给开工资，农村有供销社和卫生所，学校也有，来去都可以带着家人一起，学生随便转学，跟着大人一起走，种出来的作物都直接交给国家，想种啥都是国家统一下发任务，种地已经完全工业化了。
飞行的速度就是快，不到一小时，他俩就绕着城市转了一圈，王姐拉着他又飞回来净月潭，在一片建筑物那里落下来，这是一个游乐场，王姐买了两张门票，带着庄汉尘进去，里面有各种游乐设施，过山车翻转车云游梯之类的，王姐问庄汉尘想玩啥，庄汉尘对这些不感兴趣就说不想玩，王姐又带着他继续走，前边是水上乐园，各种冲浪泳池瀑布漂流，庄汉尘也不想玩，又走到一处狩猎场，一些人拿着弓箭和抢在打野兽，王姐说这些野兽都是机器做的，进去狩猎的人都穿着防护衣，这种衣服可以抵挡他们使用的弓箭和枪弹，他俩看到场内有大人带着孩子在玩，被射中的野兽嚎叫着到处跑，他们就追赶射击，一个老虎被射中了十多箭才倒下，几个人乐得哈哈大笑。
又走过了骑马场，垂钓园，感觉累了，他俩就坐在一处小花园的椅子上休息，王姐挽着庄汉尘胳膊说，”今晚你就住我家吧，我家两室一厅的房子。“
听王姐这么说，庄汉尘马上紧张起来，因为他想，如果住王姐家，就要和王姐睡在一起，王姐是他的恩人，他不能违背王姐的意愿，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还有他心爱的王素红，她怎么办，可是不去王姐家，那怎么对得起王姐，庄汉尘一下子为难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