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以为我曾今3次从不同路线骑车到拉萨就很牛逼了,觉得别人的旅行都不如我,我也去过全国大部分地区,从漠河到海南岛,我也去过好几个国家,可回过头来看,即使我能去到这么远的地方,看那么多别人看不到的风景。我的心也还是很僵硬。呐,你能告诉我旅行到底是什么吗?
好难过,回忆一波波涌来,如果可以,我发誓这辈子绝对要死在路上。
13年大一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景区做志愿者
14年川藏线
15年新藏线
16年青藏线
下面开始简化后的悲伤正文:
拉萨雨后,天空碧蓝,强烈的带着灼热的阳光开始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前进,光影中,人群在五岔路口停住,宽敞的街道被洗得干净,两旁参天古柳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抬头,远处枯黄色的山上还残留雪,我盯着远处,不知去哪,微风拂过,湿冷的空气带走迷茫,我镇定下来,天已经彻底放晴了。
昨天一个视频深深地触动了我,不知道为何,很多事情都离我远去了,记忆模糊,但确实存在过,它们在记忆里打下烙印,在我忘记自己时它们不时提醒着我,路,不是这么走的。
日常生活啊!我们的日常,紧张,失去动力,无限放大的失败,让焦躁不安将自己团团围住,神经质,忙忙碌碌,休息时还在飞速旋转的思绪,我们防微杜渐,深谋远虑,却敌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脚步被打乱。
再难安静听完一首歌,听完别人短暂的倾述,听完雨落时的淅淅沥沥。
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可能让你心头难受到极点,耿耿于怀,长时间放不下仇恨,做出过激的反应配合不正确的行动,吃了亏,尽全力把对自己所有不利的因素压下去,自以为自己是维修工,可笑地做出严阵以待。
顺,不安,逆境则哭天喊地,惶恐住在额头,世界缩小到只剩下眼前那一堆困难,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的倒霉的可怜虫,自责,怪别人太薄情;刻薄,对关心自己的人,报复自己,放肆纵欲;无休止地反复折腾。
生活无常,耗尽所有精力去维持秩序,适得其反。
跳不出自己画的圆圈,一点点,挪不动,沉迷在现代通讯设备所带来的虚假的安全感里,擅长说服自己,没有资源,只能原地待命,切实际却丢了自己。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记忆鬼鬼祟祟,像小偷,从门缝里偷偷塞进一些我过去拍下的照片,给我播放雅鲁藏布江波涛汹涌时那腾空的水卷起的浪花声,让我体验骑车驶过大片大片牧场的感觉,风吹麦浪,整片整片的油菜花,成群的羊在路的两侧,慢慢向后退去。
我们沉迷于喝酒,暴饮暴食,购物,上网,窝在被窝里不停刷屏幕,不给真是的自己留一点空间,逃避着不安,竹篮打水,反反复复。
哼!自以为是。
反复确认自己,开导,告诉自己生活像拼图的碎片,单调不可或缺,经验需要积累,优美的乐曲只能出自长满老茧的看起来丑陋的手。
从加德满都去博卡拉的路上,遇泥石流,车赌了很长很长,我下车沿着车串成的长龙奔跑,不焦躁,无不安,于异国他乡,漫长的等待反而成了抚慰心灵的一剂良药,深夜车未动,竟很开心。
记得在途中,对着河流中形成的垃圾漩涡大喊大叫,疯狂拍照,惊叹于大雨竟能冲出如此多的垃圾,那垃圾在水里竟能成为艺术品。
凌晨,车开到5000米的山上,被光雾围,受其召唤,想跳车。时间慢了。吉隆口岸,路不通,车陷入黑泥里,轮子疯转,逃不出,我们下车推,齐心协力,那时的我啊,站在泥土里,顾不上路边滚下的巨石,顾不上忙活中的修路队,顾不上各种机器轰隆隆的声响,推啊,我推,在黑土里,我觉得自己比得上西西弗斯。
司机开通宵,打瞌睡,对面来车,他闪避,我们没事,他吓出冷汗,醒了过来。
记忆鲜活如水里还没上钩的鱼,如刚出炉的棉花糖,不管是在海云关遇到亚洲最美女子,还是川藏线上雨夜在自己搭的帐篷里瑟瑟发抖,还是非洲看到的小巴掌大的蟑螂。
不熟悉压抑、孤独、怨恨、哀愁、恐惧、贫穷。却熟悉它们带来的挫败,可笑。可记忆呢,看似虚假,却有回天之力。
加德满都,满街杂乱,让人不适。习惯后却满心欢喜,阴暗的巷子里闪过温和的眼神,货物琳琅满目,五颜六色,香料的香味混进日常生活特有的气息里,沉睡的感官又被唤醒,铜器专卖店里各种器皿闪闪发亮,散发出奇异的美。鲜花成堆堆在一起,女主人跪坐一旁,一朵,一朵,将花如数串起来,她身穿绛红色纱丽,与黄色雏菊一起,光彩夺目。快要倒塌的用木头撑着的房屋边站着许多人,恐惧退入幕后,自然前进让生活充满乐趣。
不要害怕未知。
每趟旅行,都是不同人生,扩展后,变豁达后,生活充满乐趣。
一切清晰起来,我们乘坐小船在湖中飘荡,对面青山,忽远忽近。天空忽明忽暗。舟底涟漪扩散至无限远处,你小心翼翼,为了不掉下去,我跃入水中,再探头时,风景变了,你也变了……
旅行催人思索,很少地方比在飞机、船、火车更让人倾听内心,流动的景刺激我们的感官,我们被全面调动,各种创意层出不穷,最终结果开花。
或许我该启程,身心俱疲,治疗自己,极简旅行,忘记过去,笔直前进。
可是,和谁。当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