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09
今早醒的很晚,虽然半夜梦醒几回,但回笼觉睡得无比嗨皮。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破天荒的竟然是摸着自己的脚丫子。
我很纠结,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以这种姿势醒来,并在醒来后并没有平时蜷着睡时的那种腰酸背痛的不适感。
穿袜子的时候,看着修剪整齐的脚趾甲,在二月的第一天,笑得眼睛都眯起了。
小时候,家里连把专门的指甲刀都没有。天气暖和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爸爸或者妈妈用裁衣服的大剪刀,沿着手指的形状,一剪子一个月牙状的指甲就落在了地上。几乎都不用再修整。冬天的时候,经常是我还在被窝里躺着,妈妈过来从被窝里掏出我的一只手或者一只脚,细细的给我剪掉碍事的长指甲。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没有学会用那大剪刀剪指甲......
那时候,我是个大部分时候很安静,疯起来很捣蛋的孩子。却倔强的很,认死理还从来不说。记得,那年高中,忘记了什么原因,有一次终于忍不住崩溃的跟妈妈哭着说,你就只喜欢弟弟,家里的鸡崽子都比我重要。那时候家里养鸡很多,妈妈把绝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鸡场。弟弟则是从出生开始,就比我难带,理所当然的霸占了妈妈。当我喊出那句话之后,我在妈妈眼里看到了吃惊。很久很久之后,我想,那句话,一定也带给了妈妈伤害吧。后来,妈妈很平静的跟我说了很多,却再没有提起我们当天吵架的事由。她选择了把我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解释,而不是大人式的生气。
再后来,村里一起读高中的孩子,告诉妈妈我在学校谈恋爱的事情。没想到妈妈竟然偷偷的告诉我,没什么了不起的,她第一次谈恋爱也是十六岁啊。然后告诉我,在一起高兴就好,就是别耽误了学业。
这两件事情之后,妈妈在我心里的形象开始变得更丰满,不仅仅止于温暖、依靠、家长这些固有的形象,跃到了是可以倾诉的对象、朋友,这样的没有隔阂的关系层。
以前只粗浅的意识到爸爸对我的疼爱在于生活方面,更实在化,比如会给我亲手扎很好看的头花之类的,到复读前听到他跟妈妈讲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外地复读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关注的,不仅仅是我的生活,我的想法他都了如指掌,只是平时,从来不加干涉而已。哦,唯一表达过一次不满就是,我剪掉了留了十几年的长发,让他很不高兴,唠叨我许久。哈哈,可惜,那时候不敢告诉他,长发为君留、失恋就要仪式一下的矫情。
高四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主动成长。
那时候我偶尔能从爸妈的脸上看到一闪而逝的焦躁,尤其是看到我的高中留言册后。好吧,我想,那本留言册真的是完全暴露了我在高中三年里的点点滴滴,谢谢每一个给我写过千字文的同学们。但,转身,他们却给了那样任性的我绝对的包容,并笑着告诉我,看来你的同学们喜欢你的挺多啊,这样也挺好的。幸好,我也不是无心之人,也能看到他们眼中略微的失望,想要回报那样的一份包容。
考上的是一所很普通的大学,却依然让他们欢欣鼓舞。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可以在我脚趾甲戳破袜子的时候,从被窝里把我的脚丫子拽出去,用一把大剪刀剪一地的月牙儿了。
我开始学着用指甲剪自己修剪。每一剪子都有点歪,剪下来的指甲也是一堆破碎而锋利的各式线条。目的很简单,剪短就好。可通常都需要拿矬子锉好久,指甲才能平顺不刮手。于是,便分外想念家里的大剪刀。等熬到寒暑假回家,抄起大剪刀开整已经嚣张很久的长指甲才发现,这个比指甲剪更难嘛。
于是,便心安理得的继续接受爸妈的好手艺。
到后来,遇到杨先生,他对指甲的修整也到了一个吹毛求疵的地步,总是唠叨我剪的指甲太丑。干脆的,他接手了爸妈的工作,用指甲剪一点一点的给我修手指甲、脚指甲。我又看到了月牙儿落在了地上,虽然不及大剪刀一刀流的利落,却一刀一刀的拼起来一个流畅的弧线。最后一步,总是拍一巴掌我的脚丫子,恨恨的说,臭脚丫......
看,大部分的岁月静好,就是在身边的人的小事情上体现出来的。因为有些关系可以稳定很久,甚至一辈子那么久。而这种稳定的关系里,有一个词很重要。是的,包容。
愿意包容,就愿意去理解。妈妈理解情窦初开的女孩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所以她包容我的早恋。她并不指责我,只是告诉我,她也是那样子过来的,让我知道恋爱是人生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至今,她都记得那个男孩子的样子,甚至更多细节。爸爸理解我性格里的倔强,知道有些事情必须我经历过才能成长,所以他包容我浪费了的三年时光,在我迷茫、失措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帮我指出正确的选择。
愿意包容,意味着愿意共同承担。包括无法理解的。
这段日子,我的想法总是层出不穷,并越来越焦急、浮躁。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太快,而牵绊又太多。想法太乱,难以抉择,并有越来越多,且越来越乱的趋势。所谓的静好了这么多年,学习能力、执行能力开始退化,原本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也不复从前。看着别人每天忙得热火朝天,更加剧了这种焦躁。而这种焦躁又导致注意力无法集中,各方面就开始陷入恶性循环。
有时候,发现自己不得不相信,冥冥中,每个人真的都有自己的守护天使的。管他是天使,还是神仙教母,他们总是在恰当的时候,用恰当的方式,让你领悟该领悟的事情。
就比如,今天早上,抱着脚丫子醒来的我。
如果,把记忆二维展开,那些活灵活现的所有往昔都在一个无限大的平面里重复上演。当三维的我,去看那些二维的过往,并加上大脑的情景再现,每看一次,都应该更透彻一点吧。我在满地的月牙儿里看到了不同的爱。在父母的付出和包容里感受到等待一朵花开的耐心。在杨先生恨恨的表情里看到了所谓幸福的定义。
十年过往、十年将来。将来或许无法想象,但从过往,应该看到成长的契机。不折腾不成活。
所以,折腾的计划,那就折腾着来吧。我觉得包容那个不够成熟、不够优秀的自己,才能慢慢养成一个真正美好的自己。爱,是永恒的价值核心。所有的其他价值观,都会随着成长而改变。
而我现在要重新建立的枝干价值观就是,不与人争、不与人比。只与己争、只与昨天的自己比。
不急不躁,告别浮夸,尽情折腾。
PS:有时候想想,大脑真的很吃亏。每当有不好的想法涌现时,总是骂自己:你脑子有病吧。而每次有愉悦的情绪时,总是夸赞心怎么样怎么样......哈哈,一切关心何事,明明都是脑子的事嘛。谢谢今天的脑子拥抱了脚丫子......
今天放一组肉肉的照片吧。刚拍的,熊童子。
这株熊童子是我第一次网购的肉肉之一,算是家里的元老了。去年疏忽,扔在雨里一整个雨季,差点死掉。换盆的时候才发现,根系已经全部死掉,叶子也抽的薄如纸,轻轻一碰就落了。元旦换土换盆后,最近终于发现有肥厚的新叶子出现。说明,根系已经开始重新生长了。舍弃那些腐朽了的根,才有新生的机会吧。所以,肉肉们让我领悟很多。
有爱在,就该努力拥抱这风、这雨、这阳光跟这无处不在的空气。轻易放弃是最愚蠢的,轻易自怜、抑郁是最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