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

这会的心情就是一声叹息。

陈总打破了僵局。“林江你得洗洗袖子上的血，不然洗不掉了”

李局一脸怒气，又不好发作。

她配合做了一个刚发现血的惊慌表情，“噢……好的，你们先聊啊”跑了几步走开。

磨蹭了十几分钟，她慢吞吞走回原地，两个男人都还站在那等着。

李局听见声音，转脸看过来。怒气消了，声音还是有点僵硬。“林江，单独聊几句？”

她只好点点头。

机场哪哪都人多，基本找不到安静的地方。李局走了几步就领悟到这个问题，干脆直接走到一个商店橱窗边停下。

“你变了。”简直痛心疾首。

她不说话，眼睛去研究橱窗里的包。

“你真的！………听我说话！”又开始要发作了。

“好，你说”她收回视线。“四点的飞机，只有一会功夫了”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

她嘴边盘旋过好几句骂人的话，最后还是想了想，改成“还行吧”

李局想了想，“如果一切没有发生……”

“如果一切发生，你不是现在的你，我也不是现在的我。但是一切必将发生，延以时日，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李局想说话，但是被她打断。

“已经走过那节点，就走过了。硬当朋友见面不会尴尬，还能借用你的权办点事，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选择”

她急急说完，意识到有些过了，将声音压低下来“李焕，走过了就是走过了。我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我各自过好，你收收你的酒，我也完成对自己的期待。人过中年，时间不饶人”

李局半天没说话，做了一个伸手掏烟的动作，又咬牙捻碎。

“武汉去北京的CZ3139航班，即将登机，请…”广播声响起，她转过头，挤出一个微笑，“我该走了。”

不等回答，扭头就走。

后面没有追来脚步声。她开始走得急，后面逐渐平稳。

窗外阳光很灿烂，亮到刺眼。她半遮着眼睛走进登机口。陈辛走过来，“你是几排座位？”她一边打开手机上一条陌生短信，一边回答，“超卖，给我临时升商务舱了”

“正好我也是，走吧”

她尽力拉出一个合格的微笑，点点头。

放好行李，她坐下，调好角度，要来毯子，阳光还是那么刺眼，刺眼到让人想流泪。她拿出真丝眼罩扣上，微微侧头扭向窗口方向并闭上眼睛。

飞机很快进入跑道并平稳起飞。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她忍无可忍拿下眼罩，拿出镜子，用纸巾整理了一下自己花了的眼妆。陈辛就在邻座，从镜子看过去已经睡着。深红色眼罩被打湿的地方格外醒目，她看着发愣。

空姐推车过来开始发餐。她只要了水果盒，然后要了一整杯红酒。飞机上的红酒淡而无味，幸好不涩。她一口气灌进去，转身又要了一杯。空姐动作慢了半拍，好在见多识广，没言语又给倒满了。

这一杯她接过来放下了，陈辛动了动肩膀，睁开眼睛，冲她一眯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