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珍惜那些被你凶还不发脾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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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刚刚刷微博刷到的一张图。

第一反应就是高中的那个男孩子。

记得上次榜姐话题关于最好的朋友,我第一反应也是他。所以到后来,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因为他太好失去他一年我仍然难以割舍,还是因为我失去了他之后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不大满意才觉得他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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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会的,我都会告诉你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认识的过程极为简单——因为他成绩极好,一般这样的同龄人都自带光芒和傲气,以别于吾等平凡之辈。第一印象,也极其简单——少年气派,眼里有光。

后来,我坐在他后面。

学习好的人果然是顶耐得住寂寞的人,一整天,不回头,不扯淡,像一尊佛,我偶尔会帮他带晚餐,他偶尔只吃饼干。一来二去,我和他成了不错的朋友。我物理极差,即使阴差阳错进了重点班,丝毫没有让我思维发生难以置信的突变,相对运动,力学分析,成了那半年让我郁郁不欢的主要因素之一。

熟了之后,下课他偶尔会坐到我旁边,我一般是不允许旁人看我做题的,难以下笔的窘态让我一个人享用就好。

他眨巴着眼睛,“我不看你做,我看杂志。”

可一看我愁眉苦脸,转笔时间远超写字时间,他就会试探性地问问我,要不让我看看?

我不情愿地把资料书推出去,狂上演内心戏(等下万一他说的我听不懂怎么办?万一他几秒钟就做完了怎么办?多么尴尬哇…)

他推了推眼镜,“你是怎么想的,这道题?”,既然别人都一心想帮我,我还矫情个啥劲?于是,我就把我所有的思路以及想不通的地方和他说,学霸果然是学霸,真会有醍醐灌顶之酸爽感。

后来就演变成我死皮赖脸地去问他所有我不懂的、以及钻不出的死胡同。有时他也会不懂,就会用笔戳着头,应该是冥想吧。

他跟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问老师吗?“因为你啥都会呗”“我怕老师笑话我”“原来你也怕老师笑你啊,我每次去问老师,我都会觉得老师在嫌弃我问的问题幼稚”呵呵笑起来,隐约可以看见的酒窝。

…难得找到了与他之间唯一的臭味相投,好,我认你是我兄弟了。

在某个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老师上课时因为耳背含糊不清的死胡同,我特别喜欢跟自己倔,吃饭的时候也不太高兴。他推了我一下,“不要再多想了,等吃完饭,你跟我讲讲,我再想想告诉你。我会的,我都会告诉你。”

我觉得我抱住了大腿,甚至,感受到亲人之间不容置喙的依靠感。

2.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经过一年,我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

好到什么程度呢?

我曾经觉得他是我流落在外的亲弟弟。

——我们两家离得不远,每次月假之后,我们都会一起坐车去学校,虽然要转两三趟车,但是我一般都提前下载好电影,然后我们一起在颠簸中看完电影。寒暑假,打个电话就毫不犹豫的出门,无论是中午的烈日,还是晚上十点。偶尔他会来我家,只一条信息“芝麻开门”。KFC,电影院,奶茶店,每一条穿过那个小镇的街道,游乐场…一切一切,是十六岁的那一年,即使我和他成绩相去甚远,我还是天真执着地以为,努努力,我和他能去同一所大学,我学我的金融,他读他的数学。然后各自奋斗,各自娶妻生子,相互扶持,直到挥别人世。

高二他开始在学校外面租房子。我爱吃极了学校外面那一家粉馆,因为他们家的花生米极脆微咸。他每天早起二十分钟会去那家小店买早餐带到学校来;周五我出去补课,偶尔会带杯他最喜欢喝的地下铁,看他一脸惊喜也会觉得很满足。慢慢地,我的主观意识告诉我,他就是你的弟弟,你的亲人。这样以后,带来的,不仅仅只有亲密,还有我的劣性。

记得那段时间学电磁学,因为一般都出现在物理最后一题,我们老师讲的很慢,也确实难,反正我是不太懂。他开始用一张张A4纸把我每个不懂的点写下来,然后自己举例子,讲给我听。记得有一次,有一个点我一直不明白,他讲的我觉得也有漏洞,他跑去问了老师,我记得,那是唯一一次。不可否认,我物理成绩后来变好,都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补课。可是这样久了之后,也可能是我们相处方式不对,很容易生出些矛盾。

比如,他偶尔会说:“这个我教xx,一遍就会了,你怎么还不懂呢?”我知道他在开玩笑,可是我就会突然不高兴,他会想很多办法来哄我道歉,写小纸条,去小卖部买AD钙奶,以及他的绝招“喝热水把眼镜变糊”,千方百计,我才不生气,现在想想我真是很幼稚,而且无理啊。大概是被偏爱的缘故,我总不能换位思考,别人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来迁就我。

一次两次,裂痕慢慢在我们之间横生,而我,却觉而不察…

3.我还是愿意把我最真挚的祝福送给你,可后来的路,我怕是无幸陪你走了

高三,万马奔腾的高三,如一场飓风,席卷而来的,是一个又一个自我否定的黑夜。又呼啸而去,离开的,是我一生中曾最幸福的被照顾。

那时我和他的成绩已经差不多,正常发挥,同一所大学是没有问题的。而我,还以为我们是在从前高一高二读读书开开玩笑的日子。他还是坐在我的前面,只是回头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有时候问他问题,他只会简短地说几句话。我是个多么敏感的人啊,不久,我就发现了疏离。

于是,我做了一个至今以来我仍然觉得非常荒谬的一件事。

我是那种容不得沙子的人,也以为所有的变化都能因为情分又归于初始。

我像个孩子以来,细数近些日子以来,他的巨变以及我的不适。我还以为,我说几句话,他就能哄哄我,就能一切如初。

没有。

他说“高三了,我也有我自己该做的事。”

这句话在如今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当时的我,无法接受。我说,如果回不到以前那就这样吧…

之后是为期一年的冷战。他的成绩越来越好,成了年级第一的霸主,而我,困在年级十几名的泥淖里暗无天日。后来高考,我们去了同一座城市,不同的大学,阴差阳错的那种,至少,我们之间没有互相沟通过志愿问题。

我也不是没有试过挽回,他也很乐意。只是很多东西,你若是强求着重新开始,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像一根倒刺,隐隐约约,如鲠在喉,又难以言说。而一年的不沟通,大学的差异,我们之间也越来越不相同,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他变得很严肃,不苟言笑,不像从前那个小孩子一般的男孩。而他也说我,不如从前幽默阳光,有些怨怼。

慢慢,互相遗忘。

后来,他和我前女友在一起了。我和他,就再也没有联系。我最后发了一句“祝你们岁岁平安,祝我们生生不见。”

这其中的苟且、纠结、努力、放弃、不甘心,我都不愿细说,至少,在我的认知中,这场盛大的衰竭,我是主谋。如果当初不那么幼稚,不把所有的话说的那么满,不固执地认为他不会离开,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现在,才是最差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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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放一张他最喜欢的动漫。

他不喜欢文学,也从来都只读我说过的书,他不会看到这些话,但我仍然把最真挚的祝福送给他。

那个失散多年失而复得的弟弟又去了远方。

别人说:“人各有志,何求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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