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辛辣，入口通体舒畅。微醺尤佳，多则致乱性失控，胡言乱语，以头抢地，行苟且之事。人世虽更迭，然此浊物经久不衰。

酒之于民，解乏舒身，充饥御寒，麻痹思维，一晌贪欢；酒之于官，笑里藏刀，推杯换盏，杀机暗藏，鸿门盛宴。酒之于男，生豪气，长色胆，五毒方俱全。酒之于女，胭脂艳，花蕊残，轻解罗衣催娇喘。

酒之于我，曾经浸泡浮生，如今打发流年。

 一

老王来北京出差，约我见面。

既然是同学，还是老规矩，见面就喝，和从前一样。也不会问对方近几年是否戒酒，即使戒酒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免得被对方奚落一番。

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装什么装？

石锅肥肠配凉菜，两瓶二锅头，当晚他状态极佳，频频举杯，大口喝酒。我却有点儿蔫，喝得很慢，偶尔耍个小赖。不一会儿，他就前言不搭后语，鬼迷三道了。

以前和老王小聚的时候，他可没这么主动，总是推三推四，最后虽然也喝不少，但是过程总是磨磨唧唧。我们好久不见，看来最近他有故事。

当晚入住标准间，他就打开了话匣子。有的人醉酒倒头就睡，有的人喝多了寻衅闹事，有的人喝点酒车轱辘话特多。我们就是后一种。

从同学的近况慢慢聊起，一直扯到当年各自暗恋的姑娘。这才是正题。

越聊越兴奋，中间他跑到卫生间吐了一回，回来接着聊。

老王暗恋的姑娘是隔壁班的同学，身材高挑、举止婀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惹人怜爱。当年老王迷恋得不行，可是竞争者太多啊！

最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毕业后，老王在她的工作单位附近租了房子，说是这样每天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老王还把他住处门口那条小路私下命名为“紫薇路”（紫薇是女生的名字），说是为了缅怀这段没有结果的单相思。

老王翻个身说：“假如当年再执着一点，结婚再晚一点，或许能发生点什么。”

我说：“假如当年你再高大帅一点，再死皮赖脸一点----可是你的下半身等不起啊！”

不知不觉已到夜里十一点多，老王说：“打电话！”开始不停地拨给那些同学，不管人家现在在干什么。拨通的就瞎聊一会儿，拨不通的就嘴里笑骂一阵儿，说这小子知道这么晚没好事儿。

关于酒后致电同学胡言乱语这件事，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经历，尤其刚毕业的时候更甚。往往都是在晚上，有时是半夜，一帮醉酒的人轮番和你说着醉话，你还要陪着笑回应。没办法，谁让是知根知底的好同学呢！所以，在半夜回敬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而且绝无内疚之感。礼尚往来嘛！

打完电话，他又说到最近有个女同事对他很有意思，经常暗示他，他心动，但是不敢。我说：“有什么不敢的，真磨叽！日后再说！”哈哈！说完我都心虚，其实我更小胆。酒壮怂人胆嘛！

突然发现，喝醉的老王像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不隐藏，没有顾忌，少了西装革履的伪装，感性真实的一面暴露无疑。

一会儿，他嘴里嘟囔着，枕着好梦，沉沉地打起了鼾。

二

大学里面业余时间是比较多的。我们这些美术生不像理工科的学生那么重视学业，除了画画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者不少。尤其是男同学，很多时间都用来喝酒、聚会、谈情说爱。

在济南，每到夏天，都喜欢喝扎啤。路边桌子一支，几个大男人，光着膀子，几扎啤酒，花生毛豆羊肉串，扯东扯西侃大山，小风一吹，解暑降温，那叫一个爽。

某一天我们七八个同学，要了一个啤酒桶，一直喝得底朝天。没有尽兴，再要。老板说：“卖完了，平时没来过这么能喝的，这样吧！我给你们去隔壁饭店要点。”端着大盆子，借来满满的啤酒，我们继续喝。啤酒这东西，有时候就像喝凉水一样，只要尿得勤，不那么容易醉。一大帮子人直到把啤酒喝得一滴不剩，就晃晃悠悠回学校了。

路上，有位同学不知什么原因，和走路的几个人发生了冲突，遂一拥而上，将其暴揍一顿。 这几个人爬起来边跑边说：“你们等着，知道你们是美术系的！今晚上黑社会砍你们！”几位同学来劲了：“好，宿舍等着你们！”一帮人进了宿舍，准备好各种武器，坐在床上等着“黑社会”来砍我们，只要他们一开门，棍棒伺候，保证他们落花流水！结果都半夜了，哪有什么黑社会来啊？黑社会也要睡觉啊！大家感觉被那几个小子涮了一把！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带着醉意，搂着棍子，睡觉去了。

那时候我们这些学生，能帮助老师干点活是很荣幸的事。团委一位老师让我们几个写了一下午条幅，累得够呛。晚上设宴招待我们。这位老师久经酒场，一个劲劝我们喝。我们哪敢抹老师面子啊！来者不拒，最后喝得东倒西歪。尤其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宿舍，就是一个劲吐。第二天报名参加的运动会短跑比赛项目我也退出了，一直过了一个周都没有缓过劲来，这次是彻底喝伤了！自此领略到了醉酒的危害。多年以后想起这次醉酒，恨透这位劝我们酒的老师了！

青春是酒泡大的，总有这么几次醉酒让我伤得很深，并在酒醒后不停反思自己。

三

第一次喝酒，大概十多岁，在我姨夫家里。姨夫拿出啤酒给我喝，

尝了一口，简直了，就是马尿味道啊！没想到这种马尿味道竟有如此大的魔力，让世人痴迷。

高中的时候，高年级和低年级三十多人混居在一间大宿舍里，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双层床铺。为了保持点私密空间，通常我们会用帘子隔出一个个小天地，点上蜡烛，或者看看书，发发呆，自己清静也不影响别人。

我的床铺挨着老夏。下了晚自习后两人通常会躺在床上聊上一会儿。有一天聊着聊着，感觉有点空虚，再加上宿舍里面各种吵闹，两人一合计，说出去买瓶酒，喝点酒解解乏吧！于是叫上几个同学，出校门买了几瓶白酒，怕让值班老师发现，揣在怀里带回来。就着花生米、咸菜疙瘩，几个人用打饭缸子盛酒，轮流着喝。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可真叫辣啊！刚开始特别不适应。闭着眼，仰脖子大口大口地喝下去，酒的后劲让心里感觉暖暖的，浑身像在天上飘，特别舒服。

喝了好几轮后，大家说话开始舌头发直，吹牛的声音也逐渐变大。

高年级的一拨人开始在床铺下面说风凉话，我们听不下去了，几个人借着酒劲，把盛酒缸子狠狠一甩，纷纷跳下床去就打。

那天晚上，一地煞白的雪。两拨人从宿舍打斗到雪地里，一通纠缠，我的脸上还是挂了彩，在酒劲儿的支撑下，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今晚的酒催生了青春的荷尔蒙，任性、肆意和撒野。我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酒给了我一次挨揍的机会。

四

我和老宋曾经是同事，他号称“京城第一文案”。刚到北京那几年，我们都是孤家寡人，没什么牵挂。广告这个行业的特点就是经常加班，本来白天能完成的工作也放到晚上去做，美其名曰：晚上思路敏捷，适合写东西。其实就是习惯使然，也做不了多少事情。更多的时间用于聚餐喝酒了，男男女女一大帮子，基本都是单身的，侃侃大山，骂骂老板，一段辛苦而快乐的时光。

记得那天我揶揄老宋说：“你贵为京城第一文案，竟然“的、地、得”不分！”老宋憋着一口气，感觉丢了面子，说：“晚上喝酒去！放松放松！”我说：“好，正好给你培训一下“的、地、得”的用法，就不收钱了。”

当晚就我们两人，点了四个小菜，啤酒一瓶瓶开，边喝边聊。他从个人经历到家庭背景，从职场恩仇到情海翻波，向我细细倾诉，我也乐得对他了解了个底朝天，好像要准备给他写一个传记。不知不觉桌子上摆满了一大堆啤酒瓶子，数了下，有十二瓶。

两人喝高兴了，意犹未尽，还要再上啤酒。我说：“等等，叫老钱过来一起喝。”老宋说：“好，不过人家没准去找女朋友了。”我说：“找个蛋，除了有点臭钱，他哪儿好啊！谁会看上他？”老钱是公司的老总，钻石王老五一枚，脾气像个小孩子，没架子，跟员工打成一片。

老宋拨通电话：“少废话，赶快过来喝酒，等你结账呢！在哪儿？就在-----”边说边站起身往门口走。我一看，老钱在对面饭店门口正挥手呢！

老钱过来后说：“我同学来了，我正陪他喝酒呢！你们赶快去，陪好他。”他结了账，我们就摇摇晃晃地跑到对面饭店去了。

老钱的同学老梁是安徽某地一个文化部门的科级干部，很瘦小，带着眼镜，像极了民国时期的老先生。我和老宋两个酒鬼落座之后就不停地劝酒，老钱陪不了老梁，本来老梁也没喝够，就一杯杯地喝起来。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耍赖再也不喝了！那哪成啊？领导交代的必须陪好。老梁边喝边絮叨自己在单位得不到重用的那些事，说到伤心处，突然抱头痛哭，说：“老钱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本来我就宦海沉浮，够倒霉的了，你还打电话叫人来灌我酒，有这么对待落魄同学的吗？”老钱一个劲解释，说是偶遇。我们笑得前仰后合，方才作罢。

酒到酣时方尽兴，只因我们正青春。说句醉话：“年轻，真好！”

五

老秦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手下几十人。小富。

刚到北京的那几年，我们合作比较多，时间一长，脾气相投，成了朋友。没事喜欢约着喝点小酒。

他算是成功人士，不缺钱，女朋友不固定，有点花心。

一次我们在一家东北饭馆喝着酒，突然他眼前一亮，哇塞！一个着装时尚、颇为清纯的大美女正在独自喝着啤酒。

我说：“老秦，赶紧的，你机会来了！”老秦猛喝一口啤酒说：“必须拿下！”

老秦长得不帅但讨女孩子喜欢。不是钱的事，他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一群女孩子照样围着他转。他这方面真是天赋异禀能力强啊！

老秦端着杯酒过去开始搭讪，我陪着。别说，起初这女子还有点戒备，没一会儿就被老秦逗得花枝乱颤。饭店老板也过来了，一聊，原来是老板娘的小姨子，怪不得人家能大大方方地独酌呢！

这女子很豪放，一口一大杯，还不停地劝酒，与乖巧的外表简直判若两人。尤其当听说老秦是小老板时，更加地兴奋起来，一口一个“秦总”，嗲嗲地叫着。老秦反而有了戒备，情绪显得不那么高了。

我就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他们装那个啥。

已是夜里十一点，几瓶啤酒下肚，都有了醉意。女子盛情邀请我们到她的住处坐坐。我说：“老秦，你去吧！我就不陪了！”老秦说：“是兄弟就别走！”我说好吧！有他这句话，我做电灯泡也不会尴尬。

阴暗的地下室，一个小房间，招呼我们进屋后，女子往床上一躺，露出一截白白的大腿。点上烟，吐个烟圈儿，说：“你们随便坐，要看片吗？毛片有的是，随便挑。”老秦红了脸，拘谨了起来，这个久经风月场的兄弟表现得像个菜鸟。

女子说：“秦总，今晚留下吧！”

我电话响了，正好找个借口出去接电话，我说打完电话我就不回来了。

刚出门没几分钟，老秦逃也似的跑出来，喘着粗气，像刚遭受了强奸一样，说：“特么你刚出来，她就扑上来了，好不容易挣脱。”我哈哈大笑，说：“还好没有失去节操。需要报警吗？”老秦惊魂未定，嘟囔着说：“这次遇到对手了！要是她清纯一点，矜持一点，该多美好！”

酒勾引了他，但他没有乱性。

六

夏添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饱满端正的脸庞，美丽的大眼睛，性格大大咧咧的。

认识她的那天，我正在单位加了一晚上的班，昏昏沉沉的。朋友带她进来，我不禁眼前一亮。朋友介绍说她大学刚毕业，让我帮忙给她介绍个工作。老吕的公司正好缺人，就把她介绍过去了。

朋友跟我说：“这姑娘很不容易！家里比较困难，让你的朋友多照顾照顾。”

后来听说老吕刚招她过去，就让人家加了一晚上的班。这帮资本家都特么一个德性！打电话过去骂了他一通。

夏添很能干，或许家庭的原因让她很独立，很能吃苦。这样的女子很容易让我这个慈悲为怀的人产生保护的欲望，而没有一点不纯的成分。北漂不易，一个女孩子尤其难。

有一次，去老吕公司玩，顺便看看她。正好碰见她扛着一个大麻袋摇摇晃晃地往楼下走。

你能想象一个时尚的女孩子扛着一个大麻袋在大街上独自行走的场景吗？很滑稽，不知道的还会误认为是行为艺术表演呢！

我赶紧接过麻袋。里面很重，她涨红着脸说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刚在城南租了房子，要搬过去。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花在打转，或许是重重的包裹让她这个美丽女子感觉失去了尊严。

从城北到城南，正好有一趟公交直达，我送她到公交车站，说你下了公交就打车吧！别一个人扛着了。她没说话，估计是心疼钱。我掏出几十块钱给她，她没有接。说不用，下车也没多远了！

这件事后，她对我更是感激。老吕公司她的同事也拿我们开玩笑。其实我们是清白的，我只是想帮她一把，仅此而已。另外我还有一种直觉就是：她很漂亮，但我们的个性并不一定很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老吕公司的几个小伙子也对她特好，有一个还直接向她表白了，可她就是无动于衷。

生活在继续。后来我和夏添有过一些合作，一起聚餐、做设计、揽工程、和合作伙伴一样地相处。夏添也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了高薪，日子过得不错。

某一次老吕公司聚会，我参加了。一帮相识多年的朋友都喝得不少。那天晚上夏添特兴奋，对敬酒来者不拒，一会儿就醉倒了。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她醉酒。

我们一帮朋友把夏添抬到老牛家。老牛家房子多，是地主。夏添吐得很厉害，几个女同事伺候着她。我很心疼，过去问她：“夏添你怎么喝这么多呢？”夏添抬起头，披散着头发，一双满含委屈的大眼睛滴出几滴眼泪，说了句：“还不是因为你。”

我有点懵，默默地走开，关灯睡觉，失眠了。

事情过后的一个月里，夏添突然联系我，闲聊了半天，最后说：“我可真的要找男朋友了啊！”我一愣，缓过神来说：“恭喜啊！何时请喝喜酒？”耳边传来重重地挂电话声。

后来和老吕提起此事，老吕对我做了一个公正的评价：“禽兽不如！”

夏添后来从老吕那辞职了，换了一家更高大上的公司。找了一个有钱又疼她的老公，生了一对双胞胎，据说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她好，我无比欣慰。亲眼看到一个弱女子经历艰难生活的洗礼并成功上岸，拥有幸福的港湾，无疑是我的人生巅峰期之一。

共同奋斗过的朋友，有机会让我们再次痛快地喝一杯，不负流年不负卿！

七

有一年的春天，我坐绿皮火车回老家。

火车很慢，估计到济南就天黑了。车厢里人很多，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不时地往我这里瞅，我心想：“瞅啥呢！我长得很帅吗？”

瞅了好几次后，这人径直走过来，问：“你是老高吗？”我仔细一看，终于看清了，原来是老周---我们大学时的同乡。虽然不是一个班，但是经常一起聚会，很熟悉！没想到毕业五年了，人都胖了一圈，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惊讶之余，连忙站起来，兴奋地握手、寒暄。他说去北京出差，回济南。我们调换了座位，一路上聊了很多，从老家变化到工作状态，从北京风光到济南山水，就是关于家庭的话题两人都默契地回避了。

车到济南，下火车，他邀请我一起喝酒，安排住处。我答应了。

在千佛山下一个熟悉的饭馆里，我们推杯换盏，共话桑麻。半斤白酒下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些忌讳的话题也敢说了，就问起了各自的家庭。他说去年找了一位姓赵的同事结婚了。我说我至今还单着呢！说完之后，两人会意地哈哈大笑，各自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大四的时候，在我们同乡聚会上，老周喜欢上了美女小徐。小徐长得既漂亮，又大方，非常会打扮自己，性格温柔，话特别密。老周很痴情，隔三差五地往小徐教室里跑，送点小礼物，陪着聊聊天，逗她开心。同乡们都知道老周在追小徐，追得很苦。

小徐似乎对他没感觉，却有事没事地往我们班跑，看我在教室的时候就过去找我聊天，问我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我说一定留在济南，不回老家。看上去她有点失落，但她是个相当乐观的人，话多，跟她在一起聊天很舒服，不担心冷场。有时候我们就在操场上的台阶上一聊就是一个晚上，她的声音很高，整个操场都能听得见。有时候她说到高兴处，会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让旁边那些正在抱着啃的情侣们立马停止下一个动作，警惕地离开去寻找更加私密的空间。

我喜欢死了她这性格。她让我波澜不惊地度过了毕业前的这段快乐时光。

她喜欢我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老周的耳朵里，晚上他跑到我们宿舍，也不说话，充满敌意地瞪着我。大概是慑于美术系战无不胜的光辉斗争史，最后他只能悻悻地走了。

我却很坦然，感觉问心无愧，因为我们之间是清白的。现在想想真可笑！如果喜欢一个人，要那么多理由解释干什么。我知道她毕业会离开济南，所以不会产生很多想法。我本身就是一个很被动的人，似乎总是在等待从天而降的馅饼。

毕业后，她回到老家，嫁人生孩子，开饭店当老板娘，据说过得很好！边喝酒老周边笑嘻嘻地说：“你看我们都以为对方跟小徐结婚了呢！哈哈！那个小妮子现在怎么样？你们有联系吗？”我心想：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啊！就说：“不知道啊！没联系啊！”

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到了正确的她才是缘分，妙不可言！

大醉，不表。

八

那一年去济南办事，致电老唐，约他出来酒聚。

很快就来了，总体老样子，瘦瘦的，感觉营养不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

我们同学多年，毕业后又一起在北京租房打拼，共同经历过艰难的岁月。后来老唐因为爱情回到山东，经历了婚变、父亲病故、辞职诸事，命运也算多舛。

老唐日子过得很紧巴，生活的磨砺让他注重节俭，每天基本上馒头咸菜和青菜，不怎么吃肉。至今他还经常提起我当年打车围着济南城跑了一圈，只为吃到我最爱吃的海鲜的典故，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当晚和老唐跑到山大老校门口的烤串屋，就喝上了。他肉串吃了很多，酒也喝了不少。边吃边聊他现在糟糕的境遇，消极的心态。我有点心疼他，生活真是不易，可是他又无可奈何。一个大男人，没有钱权，没有背景，没有老婆，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很辛苦。我说：“老唐啊！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媳妇才是正道，其他都是扯淡！当然你找个富婆最好了，就像扮演唐僧的那位一样。”他嘿嘿一笑：“咱不帅啊！”我说：“非要帅才能找富婆吗？你OUT了！”大醉！

我们在马路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他憋不住了，解开衣服就要撒尿，我阻止了他。因为路上有好多行人看着呢！这小子急了，拽着我非要我也一起撒不可！这是我们这些酒鬼上学时经常干的事，喝多了马路边随便尿，引得路人侧目回避。可现在我真是做不出来了，感觉特丢人。

老唐拧不过我，嘟囔了一句：“你变了！”无奈地笑笑，收起作案工具，与我摇摆而去。

朋友珍重！只愿廉价的酒肉能为你疲惫的心灵带来一丝安慰，也不枉朋友一场！

漫漫人生路，酒为我壮行。成功者，品出尊崇的感觉；失落者；咂摸出苦涩的滋味；追梦者，豪气顿生；后退者，一败涂地。

时光太匆匆，何必想那么多。一壶小酒，三两朋友，半池荷花，几朵闲云，不管狗事猫事，只想喝个痛快！

高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