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爱乐
读前有感∶
快递到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半,艺体生正在等着请假去教体局进行高考报名的拍照和指纹录入。
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先去取了《人间草木》。估计,我被这个人间诱惑了。
也许,还会被人间的草木诱惑。
人间草木 • 花园
“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多希望,我也能有这样的一座花园。
花园内会有汪老的榆梅,稍一碰触,落下碎碎的瓣子,等着重新着色后的草;花园内要有汪老的菖蒲的味道,不一定真的要有菖蒲,只要有那种无法解决的神秘的味道就好;花园内还要有蟋蟀,有蜻蜓,有小鸟……
无论它们是童年的样子,还是变成了大人的玩意;花园内一定要有一个汪老的花房,我会早早去等着每一朵花开,因为我知道童年的汪老一定也是早早去守候花开的,而我想遇见那个最初的汪小小。
那时,他还没有经历人间苦难的磨练,保持着最纯净的赤子之心。我知道,我一定会跟他成为朋友,让他带我到他的花园里一起捉蟋蟀,捉蜻蜓,我也会带他一起在我的花园里捉蚂蚱逗鸡雏。
故乡的蚂蚱总是秋天最豪爽的馈赠,我们可以用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据说现在普遍有了狼尾草,如果故乡引入了新品种的草,我们可以更新装备),把捉到的蚂蚱穿成串,单个的蚂蚱总是蹦得欢飞得远,而连成团队它们就成了彼此间的负担,无组织无纪律,四处用力,相互抵消,最终只能乖乖在草上耗尽精力,认命投降。
若是运气好,我们一下午可以捉三五串,喂给家里养的鸡雏,让它们也改善一下生活,毕竟那样的年代,想吃点肉都是需要排队的。更何况,秋天的蚂蚱肥硕,实在是丰盛的大餐,可小鸡雏却没见过什么世面,一长串蚂蚱突然出现在它们面前,不甘心就死得上下乱窜,它们会吓得躲进鸡妈妈的翅膀下。鸡妈妈用尖嘴把挣扎的蚂蚱杀死,小鸡雏们就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抢着吃了……
这个场景在我的回忆里,无数次循环。我可能被蚂蚱困在童年了,永远走不出来。
不想说,看第一篇文字我就被回忆的共鸣泪目了,一个人在人群中哭得狼狈不堪。其实,汪老这些文字明明很平常,很普通,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和辞彩,只是让生活有心可以停靠。汪朗谈到父亲汪老的文章说道:“说不清其中的道理,只是觉得他的文章看着不闹腾,让人心里很清净,文字干净通透,不牙碜。”汪老的文字中总是流淌着对生活的脉脉温情,打动人心,或许这是因为他“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
人间草木 • 葡萄月令
“山丹丹长一年,多开一朵花,你看,十三朵。”花是有记忆的,每一年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它都藏在花里了,每年一朵往事绽放,年年在回忆里不肯离开。我,是不是也曾经是一株有记忆的山丹丹呢?
“枸杞到处都有……我的家乡叫狗奶子。”我的家乡也有枸杞,只是我们的羊奶奶角却是另外一种植物,更大,奶量更足,一不注意就会撒一身,洗都洗不下来。而我们的枸杞,似乎就是特意用来给中老年人泡茶养生的。好吧,给我来一杯汪老同款的保温杯里泡枸杞。
“玉渊潭洋槐花盛开,像下了一场大雪,白得耀眼。”我家有一棵洋槐树,是我从隔壁偷来的,确切的说是洋槐的树根自己从地下爬到我家,钻出地面,被我发现,被我圈养起来的。离开故乡的时候,那棵洋槐树已经开花了,现在它应该已经两鬓斑白,记忆力衰退了吧,不知道我再回去,它是否能记起我,记起曾经的不屈活力。
“一月,下大雪。葡萄睡在铺着白雪的窖里……三月,葡萄上架。备料、刨坑、竖柱、请葡萄上架……”我没有种过葡萄,只是我三姨家种过两亩。我去葡萄地里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了,正是收获的季节。三姨一面忙活,一面招呼我,“想吃哪一串,自己剪了去吃。”我毫不客气的剪了几串大的,剥了皮就开始吃,完全不考虑地上狼藉。
四方食事 •故乡的食物
“炒炒米要点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入了冬,大概过了冬至,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持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的走,这就是炒炒米的。”好熟悉的画面,好熟悉的故乡。
我们这里没有炒炒米,却有走街串巷爆米花的。大概也是入了冬,家家户户粮食都收进了粮仓,有粮有有闲的时候,有人拉车拉着一个黑漆漆的小炮筒一样的器具,带着风箱,走街串巷。但是,他却又不是一直走着串着,找到一个人流量大的十字路口,他就会停下来,安置好自己的爆破装备,自己用自己的玉米或者大米,先爆一筒。巨大的声响,总会吸引村里的孩子,孩子来了,孩子的父母来了,孩子的邻居来了……人越来越多,爆米花的生意就热闹起来了。
他并不苛求什么质量的玉米,大米,你带来的,他都愿意爆,甚至连钱也不那么在乎,大家给的钱,他都随手往怀里一揣,也不怕掉。我曾经一直怀疑,他只是喜欢爆炸声,所以才这么执着的四处卖炸。可能,他之前是个炮兵吧,嗯,一定是的。
“三月三,荠菜花赛牡丹。”荠菜可以用来包春卷,包馄饨,做凉菜,甚至是备受人们喜爱的马齿苋,可以包包子,煎炒烹炸。野菜现在已经被放在了古人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地位,广受好评,文明海外。曾经被小公主小皇帝嫌弃的芨芨菜、白蒿、猪毛菜、灰灰菜……都成了春秋季节大家相约去野外的最好理由。
只是,野菜再怎么营养均衡,纯净环保,甚至美味可口,但是我私心依然觉得它是不能跟牡丹相提并论的。也许是因为我的故乡是牡丹之乡,我有着本能的呵护。也许是我自私的以为,牡丹是高贵典雅的宫中皇后,而野菜充其量是调皮可爱的邪魔妖女。
比如,我从故乡来,却长成了野菜的样子。
读中感受:
读汪老的《人间草木》,感觉被洗净了凡尘。也许,我的内心太浮躁,还未能完全沉浸其中。所以,在我浅显的通读后,我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读完这本书。
作业,我交了,可是书却需要我再读,继续读,一直读下去。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心平气和的看人间草木,而不是看到任何草木,都只能看到家乡,看到过往。
也许,我太局限了。
但是,目前我对自己的局限,不太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