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 山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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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天气,实在太热了。差不多已经有十来天了吧,每天的气温都高达40℃左右。这样的天气,白天肯定是出不去了,除非你不怕晒脱一层皮。就算晨昏的锻炼什么的,大抵也得选在太阳出来、或太阳下山之后。

我只在每天早上六点前,跑去农贸市场或老街早市,买完菜就回来。我这人对生存环境比较敏感,这么热的天在外面我是一刻都呆不了的。

家里的空调倒是从来不关的,不管怎么说,空调底下总比日晒风吹强。虽然有要求,说是“空调温度不得低于26℃”。可在自己家里,谁管它什么文件不文件,“我的地盘我作主”,与别人有什么相干?

不过说实话,长时间呆在空调房里也不行。前一段时间我就因为这个原因而得了传说中的“空调病”。头晕眼花,浑身乏力,而且有厌食症状,那种感觉也是挺难受的。

没由来的想到了我们小时候,在那个四周被群山环绕的小山村里的“夏日时光”。一直觉得,现在的“夏天”远没有那个时候的夏天“更凉爽”。想想也对,村子四周树木葱茏,绿荫如盖,能不凉爽吗?

而且,也一直觉得,现在的夏天着实没有那个时候的夏天“更好玩”。——这算不算是一种典型的“家乡情结”?

四十年之前的农村,条件还是很差的。但不管再怎么差,每到夏天,“人手一扇”那肯定是标配。那种扇子,先用麦管编成长长的、窄窄的长条,然后绕成一圈,安以竹子做的扇柄,基本就成型了。编制扇子的原材料几乎遍地都是,重要的是,村里稍年长一点的婶婶、姑姑、阿姨辈的,几乎都会这门手艺。这种扇子不但轻便,功能也挺强大。能赶蚊子,能带来这个夏天最清凉的“手动自然风”……

儿时最爱的“麦管扇”

当然,也有条件好一点的家庭能用上蒲扇,甚至鹅毛扇。但这种情况在村子里毕竟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跟我一样的孩子,用的都是自制的麦管扇。

每天傍晚吃过晚饭,孩子们便会提着小板凳,摇着小扇子,不约而同的来到村口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操场”上,围坐在老倌身边,听老倌讲故事、讲山海经,讲其他一些不知为何物的奇谈怪论。老倌是村里最有学问的人之一,据说他原本是在县一中里教天文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丢了工作被人家打发回家了。因为有一身的文化在,所以村里倒也没怎么为难他,让他在村部帮着做一些杂事……老倌特别喜欢和村里的孩子玩,所以每天傍晚他就成了村里孩子的“专职故事大王”了……女娲补天、大闹天宫、精卫填海一类的故事,对我来说,最早并不是从书本里学来的,而是比这更早的时候,听老倌讲故事就知道了的。

山村的夜晚,蚊子很多。不但多,个头还挺大。特别是那种翅膀上有一个个小点的“花蚊子”,那可是蚊子里的“战斗机”一般的存在,要是被它给叮上一口,那肯定长一大包,奇痒无比。不过这货的“职业素养”倒还挺高,因为它的嗡嗡嗡的声音与众不同,比别的一般的蚊子的叫声更敦厚、更宏亮,老远就能听到这种与众不同的声音。而每当这时,手里的扇子便真正起作用了。孩提时代的我们,只要拿起扇子,四处挥舞,正常情况下花蚊子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它根本近不了我们身边。但只要稍有松懈,这货便会趁虚而入。而当你发现身体哪个部位痒了的时候,差不多为时已晚了。

而对于这种情况,村里叔叔伯伯辈的大人们倒是挺有办法的。他们会将从田野里采来的蒲草、艾草、麦秸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植株放在一起,用火点燃后再加盖一些锯末啥的,让其生发出浓烟。你还别说,就这玩意,驱蚊效果特好,比现在的蚊香、杀虫剂啥的,都不知道灵光多少倍……

将我们小时候的“夏天的情形”讲给我的孩子听,孩子却一脸懵懂,“不会吧?还能这么玩?”

还能这么玩?小样,还有很多比这更好玩的呢。突然发现,现在的孩子其实也是挺可怜的,除了读书、学习,很大程度上,他们“连玩都不会玩了!”——没有五光十色的童年,这样的人生,肯定是带着缺憾的不完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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