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岚
常言道,岭南春早。暖得快,冷得慢,如此一来,岭南的冬总是要晚来些的了。
说到冬天,我在孩童时光里,当然会唠叨它的冷。那是必然的,那时读书得早起,天朦胧亮人朦胧眼却硬得从温暖的被窝起来,换做是谁,都得唠叨它吧。另外,那时我的家甚是清贫,在没有一件像样冬衣的冬天里,我若是说我喜爱冷冷的冬天,大概也没谁会信了。
但是,这些年里,我却慢慢地越发盼望着冬临大地。在家的几年里,我更是对冷冬期盼有加,而今年最甚。
万物皆有由。我对冬的期盼当然也是有因由的,就因为它,火锅。
说起火锅,许多人心头冒起的应该是重庆这个城市。关于火锅的发源地、历史以及延伸,并非我想去探讨的。我只是想着纯粹回忆我所知道的关于火锅的起源,发展,以及自已对它的喜爱。
第一次知道火锅,大概在我读初中时。我们称吃火锅作打边炉或开炉,第一次打边炉是在我三叔家,也就是从那次知道在严寒冬日里能如此满足地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说到我的三叔,他是别具匠心的人。他给家里做了一张饭桌,不仅如此,他还把饭桌的中心掏成一个小圆洞,那小圆洞则是按着一个瓦煲的大小而做。冷冬时节,把饭桌中心的圆板掏开,把瓦锅不偏不倚地放进圆洞里,找来一张高板凳,板凳上摆放着盛满红艳火炭的炭炉,炭炉则刚好热着瓦煲里的肉。一切都是那样的刚好好。
这应该算是火锅的一个雏形。那年春节,我们分作四户的一大家子人便是围着那张饭桌那喷香冒热的瓦煲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年饭。饭由自家的良种米煮成,菜是自家嫩绿油亮的时蔬,肉来自自家放养的大肥鹅……此些于那时候的我而言,可比饕餮大餐矣。席间,还有我阿婆趁机说的话:一家人就该如此,哩哩啦啦(粤方言,意为和顺不争吵),还会不时地升腾至心口。
时光流逝,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改善,电磁炉开始走进大众的视野。那会,它可是个微型炉灶,炒菜煮饭烧水,样样皆可。后来,它的功能更是延伸至火锅,滴的一按,锅里的水开了,腌制好的肉下去了,肉吃过便接着下青菜、丸子。会提前准备好蘸料,熟油爆葱花碎姜再加酱油,热乎乎的肉、青菜、丸子蘸着吃,味道又上了一层楼。
广东的许多饭馆里,吃火锅时用到的炉具多是电磁炉,有升级版的,桌面中间已是智能电磁版,安全方便。
我觉得,和亲朋好友围着电磁炉,无需过多顾虑地吃着聊着,更是惬意。
岭南这,大冬天一词只用于强冷空气到访之时。在那大冬天里,尚在上班时,我们一群人已商议着去哪吃火锅,下班后,一群人风风火火赶去选好的食肆,围桌而坐,等着,吃着,聊着……一天的劳累就在这顿火锅里销于无形。
比起去餐馆吃火锅,我更喜欢在自家开炉。提前一天便跟我想要邀请的人说好,当天便考虑好买何种菜蔬搭配哪样肉品,菠菜?油麦菜?选脆肉脘,还是西江大脘?这都得花费我脑筋由我细细选择。下班后,脚下如踩着风火轮般,涌入菜市场的人潮中,把在脑海里过了不下五遍的食材一一采购完毕,左手右手被大小色彩各异的袋子拉得笔直,袋子里装着的当然是沉甸甸的各式食材。
尽管手拎重物,可脚步却是轻快的。归至住处,艰难地掏出钥匙困难地打开大门,终于行至厨房里,哗啦啦地,一大堆东西终于脱离双手。但双手只被我抖了几下权当放松放松便再次投入劳动中:摘菜,洗菜,切肉,切配料,清洗电磁炉……没有一刻不是忙碌的,当然,每一刻都是快乐的。想着一会我们就能吃上热腾腾的火锅,几个人围着小圆桌,畅快吃痛快聊,心里只能美滋滋。
这几年,我待在乡间。深秋时,我盼着入冬。入冬了,我望着冬更冷些。因为冷冷冬日里,我终于可以把尘封大半年的电磁炉捧出来煮一顿火锅。还有什么比吃上一顿火锅更令人心满胃足。
为此,前些日子,我特意种了适合搭配火锅吃的蔬菜:芫荽、菠菜、茼蒿、兰豆苗。
只一点美中不足,人少,在家的就几个人,其他的都离家工作了。火锅里的食物满满的,人少,总觉得吃得不过瘾。有一会,我去爸妈家,刚好天气转冷,我硬是冒着冷风雨也去了镇上的菜市场备足食材,夜里一家人围着桌上的电磁炉,吃着热辣透香的火锅。
所以,总期待先生休息在家的冬日是冷冷的。如此,我在前一晚便会和他商量好,明天开炉吃火锅,买些……第二天,我们吃过中午饭后,在暖和的午后阳光里,一起去市场,不疾不徐地把该用到的食材都买好。准备过程中,先生在客厅中逗着俩孩子,我是耳闻其闹心欢乐,双手还在锅碗瓢盆油盐菜肉中娴熟地欢快游走着。于是,一个乐字溢满身心。
要是俩孩子再长大些,会跟我们争着要青菜或肉吃时……
不能再多说了,唯冷冬与火锅最为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