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出门,终于等到一个天气凉爽的日子,一个人缓缓地走上这个城市水库的坝埂,静静地看这个城市的下午。水库旁边环境保护得很好,有绿色的树和一大堆别墅和高档小区,依山傍水,雕梁画柱,住着肯定舒服。
埂下有个陡陡长长的坡,坡上满是盈盈的草,不是茵茵的草,茵茵总让觉得是浅薄呆笨的草坪,盈盈才可以表达出这满坡的深沉和热闹。
一大堆便宜的黄蜻蜓在草上飞来飞去,这么多的蜻蜓,蚊子肯定不高兴,蚊子心想现在如果来一大堆麻雀就好了。
坡上划了一条窄窄长长的青石台阶,从侧面看几乎发现不了,完全掩在长草里了。坡本身陡,但是长满了草缓和了很多,这条青石梯又以棱角分明的样子,让这个坝坡摆出了惊心动魄的姿态。沿着台阶向上慢慢爬还好,看一对小情侣手拉手前后挨着地走下去,恍惚觉得他们这是要去赴死。
在这个新的青石台阶南边一千米左右还有个老的水泥的台阶,台阶和坝埂的交点栽了两根青石柱子,台阶口的青石柱子被来来往往的行人摸得光滑,水泥台阶也被岁月冲出了粗颗粒的石英砂。
这个老台阶通往一个红砖砌的院子,院子里坐着一群破败的屋子,还有一个溜圆溜圆的院门,是江南水乡富贵人家的庭院的那种圆门,只不过这个院门掩着半扇锈铁门。
站在坝上,下午天气亮的时候可以望见整个城市的房子,层峦叠嶂。
喜欢眼前是山峦,回首是平川。
收眼近处是一道大拐弯的高架桥,车子们川流不息。下面是新铺的柏油马路,还能闻到热腾腾的刺鼻味道。高架桥拐弯的地方像落了一粒痣一样建了一栋大厦。大厦内部还没正式投入使用,但是大厦外面的彩条灯已经开始流光溢彩了。红的紫的蓝的绿的,发现古往今来人们的审美还真是没有变化。
坡下有一群树,像一个古老的森林,树太多了,太密了,浓郁到里面肯定有过某种邪恶的勾当。靠近坝这边有一排杉树,很高,大大的圆锥体,顶天立地。杉树下面牵扯着藤蔓植物,还有杂的树木,都是一脸的不容许人靠近。
站在坝上看着水面,明明是一样的平静,却感觉被分割成许多块,因为可以明显看出波浪样子不一样。我眼睁睁地看着太阳落下,开始是黄然后是红,最后天空留下一些沾染了紫色的云彩。
有一个很好看的少年抱着单反靠着栏杆在拍落日,我假装路过,其实是在偷偷地看他。如果是个穿马甲的小老头,管他是什么著名的老摄影师 ,我肯定不屑一顾。水里建了一个检测水位的小亭子,黄昏里倒透出一股沧桑的味道。
这条坝埂算比较宽的了,晚上很多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在埂上散步消食,也有减肥的人在跑步。人们平时觉得浪费时间,锱铢必较,现在倒是大手大脚,悠闲得很。
水里有人在洗澡,或许是游泳吧,因为他们都绑了个救生圈。恕我直言,身材那么差还在大庭广众赤身裸体简直太没素质了,他们因此恼羞成怒让市民喝了他们的洗澡水。
水上除了一个有居民居住的大岛,还有一个小岛,我可弄不清有多大面积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叫岛,叫礁,叫洲或者什么其他。叫洲好像好听一点,那这个小的就叫洲好了。这个小洲,大概有两百平方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两百平方大概有多大,比如你跟我说这台电脑是21寸,这台是24寸。下次再让我描述我还是只能用手比划“大概这么大”……
这个两百平方的小洲上面草木茂盛,其实只能看到树,看树都长得那么好,草应该不会长得太差。小洲上面一定住了白色的飞鸟。
我眺过宽广的水面,在落日旁边有远远的桥。
图文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