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凤九还没到菩提园，就看到站在入口处的东华，紫衣白发，长身玉立，还是她喜欢的那副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眉目温柔地看着她，让凤九产生一种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错觉。

他果然了解她，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所以连追她都懒得追。

“你有工夫在此等着，是她答应你了吧。”

东华沉默了一下，回道：“是。”

早就猜到的事情，从东华嘴里说出来却还能让她心痛，凤九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想哭的冲动：“我带滚滚回趟青丘，你不必寻我。”

凤九继续往前走，东华在她身后开口：“小白，我爱你”

“可你也爱她，不是吗？”

东华没有说话，凤九只当他是默认了。

“其实我也不过是你等她这二十几万年中的一段消遣罢了。她既已经放下了墨渊上神，你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东华拉住凤九，不肯放她走：“我很抱歉，可是我对你的爱不比对她少，留下来，好吗？”

“东华，我们青丘九尾狐一族，认定一个人就是一生，可实际上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是我弃了你。”

“一生一世一双人。”东华也想，只是他没有机会了：“我给不了你。”

凤九继续说道：“我如今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同你去女娲娘娘前和离，但也不会耽误你同她成亲。”

“我不会同你和离，小白，我们还有滚滚……”

“够了！”凤九突然觉得她以前竟从来不曾认识他：“东华，别让我们之间太难看。”

他懂得如何让她更讨厌他，让她对他死心，让他就算不在了她也能好好活下去，他拉着少绾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求得也不过是她对他的厌弃，如今成功了，心却似钝刀割肉一般疼痛，不知真正的剖心之痛比起来又当何如。

凤九抱着滚滚出来，滚滚看到东华，问凤九：“九九，父君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青丘？”

“你父君最近有事情要忙，这次只有滚滚和九九回去。”

好不容易能跟九九独处，滚滚很是开心：“万岁！父君，是不是很羡慕我？”

东华还想说些什么，可凤九不愿听，抢先开口：“我带滚滚走了。”

东华看着凤九离去，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小白！”

凤九像没听见并没有什么反应，滚滚扯了扯她的柚子：“九九，父君叫你。”

她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东华开口：“你一个人在青丘，少喝凉水，半夜不要踹被子。”

她想，原来不唯一的爱，她并不需要，曾经他一次次推开她，她都放不下，不过是因为她那时以为自己是那个唯一，如今这些话她听着也没什么感觉。

凤九没有停留，只回了句“好”，东华听得出来，不过是碍着滚滚她才回了一句，她当真不要他了，东华只觉喉头一股腥甜之气，吐出一口血来。

少绾从暗处走出：“我觉得你现在去告诉她真相还来得及。”

东华擦干净嘴边的血迹：“我现在要做的是昭告四海八荒你我的婚事。”

凤九带着滚滚回了青丘，没有多说什么，可第二日九重天传出消息，东华帝君要于下月初与魔族始祖女神少绾联姻。

消息传到青丘，初时没有人相信，彼时白奕，凤九，白真正在品尝折颜新酿的酒。

“九重天真是会乱编故事，少绾跟东华都能传八卦。”

对这件事折颜自然是第一个不信，这都哪跟哪。

凤九放下酒杯，说：“是真的。”

之后空气凝固了许久，白奕才反应过来：“小九你说什么？那东华帝君当真要娶别人？”

“嗯，他要娶少绾。”

怪不得凤九此次回来他没陪着，白奕想明白觉得他家小九不能白受委屈。

“小九，你也是，受了委屈居然不说，爹去找他！就算他是帝君，也不能做出这种事！”

“爹爹。”凤九叫住白奕：“我没什么委屈。他喜欢少绾也几十万年了，而且这次是我弃了他，过些日子我就同他和离，以后我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折颜是越听越不明白：“凤九，你是不是搞错了，东华他怎么可能喜欢少绾，这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凤九自嘲地一笑：“他藏的真的很好，连折颜你都不相信他喜欢少绾，看来他是很爱很爱她了。”

“凤九，你真的没事？”白真关心她道。

白奕也说：“现在在家里，不要硬撑。”

“我没有，爹爹，小叔，该伤心的我已经伤过了，如今其实没大感觉，他不值得我喜欢，也不值得我为他情伤。”

凤九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随她自己去了，只是帖子发到四海八荒，青丘一概给扔了回去，一张有没有接。

东华同少绾成亲，折颜本也不想去，可凤九拖他从东华那拿份和离书，和离的事情她就不去见他了，把和离书烧给女娲娘娘，将他二人名字划掉就算了。

东华帝君成婚一事实在是震惊了四海八荒一众，他早就娶了青丘女君为帝后，如今娶的魔族始祖女神少绾，便只能为妃了，少绾祖宗居然也同意了。

只是，东华此次成婚却没有成功。说是成亲那日墨渊上神打了进来，直接表白新娘，声泪俱下，大闹婚礼，掳了少绾祖宗就飞离了天宫。

折颜看着闹剧和东华有些惨白的脸，想，他居然真的喜欢少绾。

虽然这个亲没有结成，可他的任务还得完成，便约了东华在他太晨宫琉璃阁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