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喜悦发出了声音。
此前,度过了多少心无旁骛的一天一天,人们不关心。
甚至,他们对这段时光是这样表态的:
“待在家里快待疯了。”
“不想这样浪费时间!”
“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直到通知发布之后,他们纷纷电联告知。“解封啦!解封啦!你知道吗?”在这样欢呼雀跃的云奔走告知中,我突然意识到,这不仅是一场灾难,也是一场被大部分人错过的礼物。
这场灾难没有发生的时候,我们一边维持来如风聚,去如鸟散的生活节奏,一边希望能拥有一个假期,或是一种更趋于“慢一点”的生活。
不是不可以“慢”,但同时需要付出代价。
这时候,人们显然不乐意了。我们都想要在索求新事物的同时,却不失去已经拥有的东西。但似乎小孩更懂得,如果想要交一个好朋友,可能需要拿出一支自己喜欢的棒棒糖去作为交换。
而当被动地失去既有的一些或全部时,对于新事物的到来,我们也会更加趋向于对它表示抗拒,而不是欣然接受。
它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于是,我们继续生活在“一边维持现有生活,一边仍对未来寄予厚望”的魔幻世界里。
但回过头,我发现自己经历了一场梦。
那是灾难的网编织的梦境。
我过了一个生日。工作以后,时隔多年得此机会与全家人一起过的生日,没有蛋糕,蛋糕店没有开门,但我应该是已经吃到了蛋糕,因为吃了甜食后的反应,就是甜蜜且满足的。
我陪妈妈追剧。妈妈晚上打开电视,看她最喜欢的电视剧。我坐在旁边,看着看着也喜欢上了,于是和她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时不时吐槽一下剧情或人物。
太阳出来了。我看见妈妈跑到阳台去晒太阳,织毛衣。梦境里我还念了一段话,是《半生为人》这本书里写的——“阳光原来是有味儿的,阳光的气味太干净太新鲜了,特别是冬天,加上织物被晒得又干又松的手感,捧着闻简直就是享受。”
最奇怪的一个梦是我竟然不再睡懒觉了。我住的地方,楼下有很爱哭爱闹的孩子,还有一个管不住这爱哭爱闹孩子的妈妈。于是她在每天孩子早上八点醒来就哭闹的时候,跟着闹。她一直吼,一直骂,我没办法再睡觉了。
为此我还和爸爸妈妈在意见上产生了争执。
后来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我把起床的闹钟调到了七点半。在他们的战争开始之前,我便醒来了。那样我不再有起床气,可以戴着耳机开始读书,或是直接到厨房找早餐吃。
……
现在,灾难就要结束了。我的梦也随之结束了。
我们还是会回到每一个日常。对生活不满的同时又开始期待另一种同样会让我们不满的生活,我们最擅长遗忘。我们一定还会忘记,当时不能拥有这种日常的我们,有多渴望拥有它。
村上春树在《海边的卡夫卡》说过:“命运就像沙尘暴,你无处遁形。只有勇敢跨入其中,当你从沙尘暴中逃出,你已不是跨入时的你了。”
如果日常也成为我们的灾难,不愿再跨进一步,那我们也就更难走出来。为什么不当这一切都是礼物呢?
起码如若是接受礼物的心态,我们也许要温和得多。
“待在家里一点没疯。”
“有时候,我还挺喜欢浪费时间的。”
“如果真的想,随时随地都可以为自己上班。”
这是我的答案。期待你更棒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