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安史之乱,大家估计都有个模糊印象,那就是发生在唐代的以安禄山和史思明为首发起的反叛活动。这次叛乱造成的影响可谓深远,它是唐代由盛转衰的分水岭,前后持续时间超过7年,自此唐朝一蹶不振,实际上统一的中央王朝对地方的控制力减弱。
据《旧唐书·郭子仪传》记载:“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楱荆(楱应改为榛),豺狼所号。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为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几乎包括整个黄河中下游,一片荒凉。杜甫有诗曰:“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我里百余家,世乱各东西”。
如此严重的叛乱,究竟为何会发生呢?最近读到《资治通鉴》中安史之乱的部分,觉得下面的三个因素可能与事情的发生关系非常密切。
首先是文官系统的崩溃。在我国古代历朝历代,文官和武人是朝廷主要的两大系统,文官主行政,武官主军事,而武官的最高首领如兵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长)亦属文官系统,并都受宰相节制。因此我们可以说文官在武官之上。在玄宗后期(安史之乱之前),朝廷上有奸相李林甫,此人史书上称其“口有蜜,腹有剑”,前后把持朝政19年。他后期又找来继任者杨国忠,此人同时也为杨贵妃所推荐(亦说两人是堂兄妹关系),大家若还记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就应该知道那人是啥货色了。有这样的两位宰相当道,朝廷文官系统彻底崩溃,充斥的基本是一些溜须拍马之辈了。
其次是大量任用异族将领。唐朝在太宗时期就降服了周围不少异族,尤其以北方的胡人为主。因此在唐的北部、西部边疆,陆续有不少胡人将领能当上将军,但还当不了地方大员,更不能成为兼管行政和军事的节度使。自玄宗后期,在李林甫的建议下,逐渐允许异族人当边镇节度使。安禄山,史思明,名字看起来像中国人,其实都是胡人。很早以前,老祖宗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也许是当时的唐朝太过强大了,以至于忘记了他们是外族人。
最后是军事力量的外强中干。唐朝在玄宗时期承平日久,国家无事,军事行动主要在边疆地区展开,或开疆拓土,或抵御侵袭。因此边疆地区的军人数量和质量都大大提高,与此同时,国家中部的军事力量大大退化,基本只剩下拱卫长安的卫戍部队。在安史之乱之前,边镇兵力达50万。而安禄山一人更兼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这三地之间地域相连,兵力又于诸镇之中最强,拥兵20万,实力强大。相反,中央兵力则不满8万,形成外重内轻的军事局面。
综上,我们可以看出,首先是文官系统崩溃,导致国家缺少优秀的行政人才,没有明确的发展纲领和方向;其次是大量任用异族将领,埋下反叛隐患;最后是边镇军事实力的壮大并远超过中央。至此,边镇军事上已力压中央,具备反叛的实力,只要中央的政令不让其满意的,都可触发其反叛之心。因此,后来真的发生反叛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