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课程不紧张,动了搞钱的念头,找了几个兼职,一个是在学校的创业项目做推拿的活,还有一个就是做教研室的助理。
当时有个师兄告诉我教研室助理的一个师姐不干了,问我去不去和他搭伙。
我想着教研室助理天天对着一帮老师,我没点察言悦色的能力,怕是分分钟被老师摁着头骂,有点犹豫了。
问他平时都是做些什么工作。
他说,教研室助理的工作主要就是每天发短信通知老师第二天上课,有两个校区的课表,一人负责一边,很轻松的。联系的老师也都是自己学院的,迟早会碰到。
我一想不怎么见面那就还好,又问了问工资,说工资按勤工助学的算,时薪10元,每个月有320元。偶尔帮老师改卷子会请吃饭啥的。
早听闻教师助理一类的工作很玄学了,就问还有什么工作要做,他说没了,可能就偶尔会要你帮忙跑腿送文件什么的。
这师兄是直系的跟我关系还可以,教研室的老师也不是特别奇葩,应该问题不大,想着每天发发短信就可以拿320,还能联系到老师,整挺好,就冲了。
初来乍到有点蒙,微信只加了一个接头的老师,也没怎么交流。
师兄给我发了个Excel表,十几个老师的手机号和课表,让我这几天先发短信通知老师。
我就看着表格仔细对时间,然后掐准在晚饭时间发短信,让老师们收到回复,没回的在晚上9点多再发一次。
发了几天,接头的老师绷不住了,说我怎么不找她要老师们的微信,天天发短信多浪费钱。
然后把教研室所有老师的微信都推了过来让我去加,一加就是十几个大佬。后来就都在微信上通知他们了。
就这样和平地过了两周。
两周后,属于我的牛马生活就开始了。
学校因为有大型检查,要求所有老师把所有试卷都整理一遍。
上头有指令下达时老师们是先不动的,派学生助理先去冲锋,先去把办公室的烂摊子收一遍。
那办公室位置偏僻,两房一厅,格局又小,两个房里各有两张办公桌和书柜,厅的正中间是张大桌子,所以厅呈“回”字型,走道只容得下一个人走动。
格局大概就是这么个格局
在这小格局的办公室里,桌子上、地上、抽屉里,目光所及全是试卷袋,难得腾出点缝隙又塞了台电脑和打印机。
我和师兄要先把所有试卷都整理一遍:试卷袋全部拆开看里面的试卷是哪一年的,什么专业的,哪个老师的,然后把信息写在试卷袋上,再按专业和时间顺序码好;只保留近二十年的试卷,过期的要处理掉。
工作量说起来不大,结果我们俩男的整理了好几个下午加一个周末,翻出了一堆东西。
一些古老的教材啊,老师们囤过期的零食啊,还有学生写的上课感想啊,手抄的论文啊,答题卡上瞎写的回答啊,最离谱是我们竟然翻出了现在教我们的老师当年的考试试卷,不得不承认上古的学生就是厉害,字好看,成绩也好。
我们很兴奋地把老师当年的试卷拿给她看,问她怎么考得这么好的,她就开始商业互吹了:我这考得还算一般了,当年院长的中药98分,还是在标点符号上硬扣的,说是考满分不好。。。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有点倦了,毕竟当时入伙没说有这档事,何况这个月的工作时间早就超过32小时了,钱没见多发,一天天的饭都没吃好,一有空就往这里钻,比老师还上心。
好不容易试卷收拾得差不多了,可能是嫌检查起来太寒碜,周二的时候学院又说要周末要换办公室。要我们提前整理好整个办公室,把老师们的东西分好,电脑主机显示器什么的都打包好、抽屉全部清空好方便搬桌子。
晚上下的通知,师兄说整理东西要纸箱、胶水、胶带和记号笔,让我赶紧去找。
所以那天大晚上的,那个本塞满纸皮的小卖部仓库里多了一个在努力翻找结实纸箱的我。
因为还要上课,我们只能在下午放学后去办公室整理。
整到晚上十点多,大晚上的,秋风吹着落叶,办公室外面灯光昏暗,虚掩的门伴随着铁皮柜划过地板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如果我不是当事人肯定要呼叫林正英了。
熬到了周末,说是早上就开始搬,东西很乱,要我去盯着别把东西弄乱了。所以我八点多就到办公室等着了,结果人影没见着一个。
到九点多忍不了啊,就问了下保安,说工人在卸货,搬完那些再搬办公室。
好家伙那早说啊,大早上的在宿舍悠悠地睡个觉不好吗?搁这把人吊着可还行。
磨磨蹭蹭到了十点多工人终于来了,一边擦汗一边还要我帮着搬铁皮柜和桌子。
要放以前可能会帮忙,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没让他爬就不错了。然后我说怕电脑什么的弄坏了,就去搬电脑了。
工人们推着铁皮柜,发出了比前几晚还尖锐刺耳的声音,很是振聋发聩了。地板也因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忙到中午,师兄说先回去吃饭,下午还要再过来整理新办公室。
后面还有一半,不经历都不知道老师们到底有多能压榨。但是放一起的话我怕太长了没人看。暂且在这里夹断。
谢谢你来看我,我是木船的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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