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委实是按捺不住自己一颗好奇的狐狸心,扯着帝君的衣袖小声道:“帝君,她是谁啊?”
东华将目光从那女子处收回,盯着将好奇都摆在了脸上的小狐狸,原本戏谑的目光此时却带了些许温存和爱怜,“魔族始祖少绾。”
从前上族学时,凤九约摸将七八成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上古史这件事情上,上古史中对魔族的提及也不算少,虽说大多数时候提到魔族只是为了记录上古大战,或是彰显帝君带领神族征战的英姿,比如她便晓得,那时最大最艰险的一场战役便是帝君同魔族的那个叫庆姜的头头之间的决斗。据上古史中的记载,彼时那场架打了九九八十一天,最终以帝君的苍何一剑将那庆姜劈了个魂飞魄散而收场,而帝君自己却也没落了好去,战甲下的紫袍都被血浸得能拧出水来,她从折颜那处挖出来的说法是,帝君他那一仗后足足沉睡了百来年方才将养过来。
彼时凤九尚且年幼,对于魔族的认知不过是个不同的族群罢了,她虽心中极为敬仰东华帝君,可对于能同帝君他打上八十一日且还能重伤帝君的庆姜也是打心眼里的佩服,这般说起来,她对魔族的过去也还算是了解的,却从不晓得魔族有个甚么始祖,还是如此一个娇俏的女子,是以凤九的语气中便不由染上了一分怀疑,“我怎的没听说过?”
帝君虽瞧着她,却也时不时地瞟向少绾始祖,那番俊郎的面容还带了一分说不出的怪异,缓缓道:“关于她的一切都叫墨渊收回了昆仑墟,你自然是不晓得。”
碍着自己目前的状况,又想起以往同那石头干架的下场,少绾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自己跑上去揍那娘炮一顿的冲动,却又被东华那句‘墨渊’和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给点燃了怒火,将一双粉拳捏得咯咯作响,不慎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尖锐的疼痛总算是将她的火气灭了大半,再想起从前被那石头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心中仅剩的那点小火苗也噗地一声熄灭了,最终只恨恨地瞪了东华一眼,咬牙道:“石头,你别在祖宗我面前提那个娘炮!”
东华瞧着那只快要炸毛的凤凰,只淡淡地唔了一声,并未搭话。
少绾倒也习以为常不甚在意,终于冷静下来的她总算是注意到了东华身旁站着的姑娘,不由得多瞧了两眼,这一瞧不要紧,倒是叫她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起来。
这姑娘瞧起来委实年纪不大,可她同东华那石头之间的关系却着实不一般,不对,应当说是东华那娘炮对这姑娘的态度确然十分稀奇,就好像……就好像墨渊那娘炮从前对她的态度一般。该死的,说好了她同墨渊再无关系,怎的不自觉有想起了他,少绾在心中暗自啐了自己一声。
慌慌脑袋,少绾将脑子那些个无关的人给甩了出去,只专注于眼前的八卦,探究的眼神在东华同那姑娘之间来回转了几转,少绾委实是觉着他二人之间愈瞧愈有那种味道,片刻后终是忍不住开口戏谑道:“石头,没成想祖宗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着你同女人扯上关系,委实稀奇。”言罢还忍不住啧啧两声。
闻言,东华平静无波地撇了少绾一眼,低沉的声音中略带了几分嫌弃,“本君又不像你一般不靠谱,找个男人还能将自己的命丢进去。”
对于东华专戳人痛处的毛病,少绾一早便十分清楚了,是以,她曾经觉着这骚包的娘炮合该孤独终老,也不晓得那时那些个女魔女仙的怎的就那般痴迷,对此,少绾琢磨了小半个月终于得出结论,想必那些个女魔女仙们多半是不了解这石头的,仅仅是被他骚气的外表给迷了心窍,因此那时她还着实是为这些个误入歧途的姑娘好生地默哀了一段日子。
不去理会东华的挖苦讽刺,想必从那老石头那也套不出个甚么有用的八卦来,是以,少绾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小姑娘,不知怎的,这姑娘总令她有种亲切的感觉,“小娘子,你叫甚?多大了?竟能拿下这个石头,委实勇气可嘉。”
凤九也觉着她对于这个魔族始祖十分地有好感,不自觉地便脱口回答了她的问题,“白凤九,少绾姐姐叫我凤九就好,我……我三万来岁了。”
三万岁!少绾听到这个答案时,也着实是愣了好半晌,她不晓得自己死了有多少年,但想来时间应当也不算短,便是她还在水沼泽蹦哒的时候,那石头也有已经有个十来万岁了,三万岁的神仙约摸还是个没长开的幼仙罢,所以,这算是老老牛吃小小嫩草吗?少绾突然觉着这世间委实是太过魔幻了些。
被震惊得久久无法言语的少绾将将找回自己的声音,第一个念头便是想着将这迷失在石头娘炮骚包的皮囊下的小姑娘给拽回来,是以也未曾在意一旁那小心眼的石头,话不过脑子便脱口而出,“我说,那个石头整个就一娘炮得不能再娘炮的,他有什么好,叫你们这些个女仙前赴后继地往上扑?”
少绾这个不靠谱的凤凰,这还没有完全复生就敢拐带劝退他的小狐狸,真是能耐了,东华双眸微眯,透出一丝危险。
冰凉得刺骨的声音响起“看起来,方才本君那一掌你伤得确然不重。”瞬间将既震惊又激动的凤凰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叫她牙关都不由得打起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