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的劳资关系--
民初,包头“大行”、“农圃社”和“死人沟”的“粱山”的形成及其关系,是旧中国工商业资本家、地主集团势力和流氓江湖组织之间,相互勾结利用和逐步合流而混成一体的一个社会缩影。
“粱山”会众,行业多多,品流复杂。他们贩毒吸毒、包娼庇赌;充当打手、特务,街头巡逻、弹压会场;滚利盘剥,保护戏园子;其更甚者是,他们还明日张胆地铸私钱,收私税,甚至盗死尸和做“顶命鬼”等等非人勾当,全都插足,从不放过。可谓包罗万象,样样都干!这是旧中国社会百丑图中的一丑。看此一丑,会发人深思,会使你更爱现在和努力创造美好将来。
京绥路于 1923年修至包头,1926年包头才由萨拉齐的一个镇设治为县。因为包头是长城口外一个水旱码头,从清乾隆年间修起“绥远城”,汉民从晋北陕北迁入蒙地开垦以后,就与张家口 (东口)、“归化城”(西口)、多伦 (喇嘛庙 )齐名成为商业上和军事上的重镇,也成了流氓底层社会觅食的地方,流行着“东口至西口,喇嘛庙至包头,东走哩,西窜哩,每天也要吃饭哩”的调调。清同治年间马化龙和白彦虎在甘宁起义,左宗棠奉旨“平回”,“嵩岳军”张曜的后方便设在包头。李鸿章“淮军”的“水上巡防营”和“洋枪队”也在包头和托克托的河口镇及萨拉齐的善岱镇防守,曾一度为内蒙古西部带来名叫“簧腔”的“徽剧”。包头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和丝竹盈耳的繁华城市了。到了光绪年间,巴彦淖尔盟和伊克昭盟还非常荒凉,河套的隆兴长和梁外的羊厂壕,虽然设置了五原厅与东胜厅,但是五原和东胜的“厅官”与西蒙垦务、盐务上的行政人员嫌那些地方生活艰苦,都住在包头镇内办公,这样包头就形成为内蒙古西部的政治重心。而且商贾云集,车船辐辏,冠盖往来,军队屯聚,一年比一年繁华,社会也一天比一天复杂。但关于地方的管理,在清末时只是由萨拉齐厅派一个“巡检”来负责;到了民国初年,也只是由萨县巡警营分设了一个分驻所。这时包头已发展到五六万人口,各个阶层都有,一个巡官带着 30多个警察,怎能会有力量统治这么大的局面,因此包头长久以来一直是关帝庙的“大行”和东河的“农圃社”利用“死人沟”的“梁山”来维持街面的秩序和镇压人民群众。
所谓“大行”,是包头工商业生意人的公会组织,到了民国改称为商务会。所谓“农圃社”,是郊区地主们的封建集团组织。所谓“梁山”则是包头流氓低层社会的江湖组织。他们在包头设县建市以前的管理办法是:由“大行”出代表四人,“农圃社”出代表一人,组成议事机构,在“大行”里边办公,受萨拉齐厅和以后的萨拉齐县委托,由巡检和巡官监督协助,处理包头地方上的各种事务。买卖人和庄户人只能出钱出粮和出车缴草,其他有关地方警察的辅助工作,便由“大行”和“农圃社”雇用“梁山”的人来担当。因此“大行”和“农圃社”的议事机构就是当时包头的行政衙门;“死人沟”的“梁山”,就是当时包头的警察机关。
“死人沟”在包头旧市区草市街以北,1949年以后改为“慈人沟”。这里原先是一个停厝棺材的地方,后来乞丐在那里掏窑打洞居住,成了包头的贫民窟。清朝和民国初年,死人沟是押人的“黑房”,凡是在包头逮捕和五原、东胜与萨拉齐后山地区送来的人犯,先在死人沟看管,然后再往萨拉齐监狱解送。死人沟除了居住乞丐,还有好几家鼓房,“梁山”的头儿所在地——“忠义堂”就设在鼓房以内,它的人马都散布在包头各个角落,给“大行”和“农圃社”打杂,并执行警察和特务工作。
“梁山”的人首先是负责巡查街道和弹压会场。清朝的时候包头有好多聚赌的“宝店”,庙宇上经常唱戏,阴历正月十五和二月二大闹“红火”,七月十五在南海子放河灯,这些地方最容易打架斗殴和阻塞交通。“梁山”的人扛着“大行”的虎头牌,手拿牛皮鞭和铁绳铁锁走过来倒过去,不用说平常的老百姓们不敢捣乱起哄,就连在赌场顶好汉股子的“白花”,也都对他们畏惧。“梁山”里边什么人都有,更不乏拳棒手和顶命鬼。相传在辛亥革命时攻打大同的“二麻烦”曾于宣统元年从大同到包头闯码头,自恃武艺高强,不把包头的江湖放在眼里,得罪了死人沟的“梁山”,就被“梁山”的头儿派了些拳棒手,趁他在剃头铺低下头梳辫子的时机,用石灰先把他的眼睛蒙住,然后拉到街上殴打,几乎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