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终得一见

6、“师傅，这儿应有人家”，打前探路的悟空见到茫茫细沙的低凹处，横着一粉黄色如蚕蛹状的物件，物件旁，卧了一只骆驼。那骆驼见了簇拥而来的唐僧师徒，喉咙里一边发着呼噜呼噜的声音，一边拱那物件。

“谁？俺小憩一番也不得！”随着嗔怪的声音，“刺拉”一声，“蚕蛹”裂开了口子，一人钻了出来。

“阿弥托佛，贫僧这厢有礼了”，唐僧唱个佛号，躬腰施礼。

“哈哈，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那人见是唐僧师徒，把个大红色的顶上有白色羽毛的帽子一抹，一袭黑发瀑了下来，大眼圆脸上淌的都是浓浓的笑。但看到唐僧师徒仍是一脸懵懂，便风趣地扯着宽大的绣着绿色滚边的红黄团簇的花袍转了一圈。

“莫非老相识？”悟空挠着头道。

“可不是!我是江左融啊，咱在尺素村见过的，只是我急着一路向西，去拜佛造访圣地，便和你们打个照面就踏上行程，没承想在这儿和你们师徒相遇。”

闻此，唐僧师徒的面色活过来了，八戒见是熟人，两眼更是盯着江左融鼓鼓囊囊的行李不放。

江左融见到唐僧师徒掩饰不住的疲惫，沙僧嘴上那一咧就开的血口子，立马会心地一笑，“大意了吧，在西部荒漠行走，得备足这个！”说着把挂在骆驼身上的皮囊拿过来，示范性地先喝了口。八戒见状，立马跳过来，抱住皮囊，就往嘴里送，但到嘴边，瞥到悟空、沙僧不满的表情，忙凑到唐僧面前，把皮囊一送，“师傅先用…。”

沙僧见此,遂递过金钵，让八戒陪着小心倒了半钵。江左融又取了些干粮给唐僧师徒救急。

食毕，双方约略说了大概，江左融感慨道，“你要找的东方地秀，我虽知道点，但知之不详，无痕的规划图也不仔细，倒是离这儿西北向百十私里，鸣沙山月牙泉附近有一东乡族，怕是有些渊源。”

“同去，可好？”八戒看了看她骆驼上的行李，插话道。

江左融小忖片刻，边取了些干粮，边道，“以大师的脚力，百把私里不算啥，相传那儿的泉水一滴解千愁呀，我还要向正西的沙域圣地，那儿也有东乡族人，”说着她把头一拍，把干粮塞给八戒道，“咱兵分两路，有没有都到圣地脚下的般若古镇会合，那儿有老相识等你哈。”说罢，荡起层层让唐僧师徒猜不透的笑。

当下各走各路，唐僧师徒更是加大脚力，那脚步剪碎了凝固的波浪、涟漪，荡起的尘灰模糊了千姿百态的沙丘、沙壑，还有那偶尔一泛的绿。

正行间，一串“嘿，呀呀呀”的声音传来，悟空一见，立马跃起，只见前方两人站在绿意盎然的山头上，俱伸胳甩臂，一人高高大大的、身穿白色长袍、外挂黑色坎肩、头戴白色平顶帽，一人罩绣黄色滚边的绿袍、戴绿色船形帽，顶上亦有几根与江左融相似的白羽，脸由黑纱罩个严实。那一方却是奔着两人汹涌而来的青气。

悟空端祥片刻，见那男子虽着民族服饰，却也似曾相识，当下对着双方叫道，“嗨，俺老孙在此，各位有话好说，双暂停可以吗？”八戒、沙僧亦在山下跳着脚喊叫，唐僧更是高颂佛号，劝双方息气止争。

山顶上两人听得唐僧师徒喊叫，俱各一愣，掌上真气一顿，对面青气却不减反增，这一消一增不打紧，两人架不住退了几步，四周细沙水般向山脚下一弯水涌去。悟空忙跃过去，挥动今古棒，只见点点金光射出，那沙又停在半途。

但悟空心里焦急，如此耗下去怎是办法，当下呼来八戒、沙僧助已力怯的两人守住阵脚，自个向师傅招呼了声，"我搬救兵去也,"说罢等不及唐僧表态，便翻着筋斗而去。

不一时到了南天门，南天门虽无门，但有两个壮汉，悟空看了又看，却不是当年相识，只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

“有邀请函吗？”

“无。”

“找谁，哪个机构？”

“风婆婆，风起风息委员会。”

两仙闻说,围着悟空转了几个来回，一脸诧异的神色。

“看什么看！老孙坐不改名，行不改性，乃五百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是也。”

“哈哈哈”五大三粗、满脸虬须的仙人笑的前俯后仰，手中琵琶不觉掉到了地上，那双眼冷光的也把双笔合于一手，另一手捂紧了嘴巴。

“笑什么笑!”悟空不明所以地嘟哝着，便欲往门洞里挤。可两仙笑归笑，却不好说话，这样拉扯了好一会，，满脸虬须的才解释道，“你真逗，俺俩是去年才上岗的，没听过你五百年前的故事。”

悟空没想到出现这种状况，只好硬着头皮道，“如来佛祖你总该知道吧？”

两仙摇头。

“观音菩萨呢？”

两仙亦摇头。

悟空正不知如何处，猛然见到两人带的装备，便把脑一拍，“本无痕你总该知道吧？”

“啊，无痕，且住，你们怎么会认识？”满脸虬须的道。

悟空看那表情，心中一喜,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啊,任你啥样的人物,在圈外也是陌如路人,当下笑道,“那是俺师叔,俺会不知…。”

“怎么可能？”

悟空便如数家珍般把在无痕山庄看到的给人说了个大概。

“问你个问题啊，答对了一切都好商量。”

“请讲。”

他失踪好长时间了，有何情况？”

悟空挠着头道，“我不是太清楚，听他弟子一朵白云游天外说，先前他写《诗中江湖》文如泉涌，现如今三五天也求不来三五滴，间或用诗作感概一番，也是旧曲老酒，莫非书未完才已枯？”

两仙低声窃语了会，虬须道，“我是挑夫，与你师叔挺熟的，他是冷眼观史，收过你师叔的《诗中江湖》，看来你此言非虚，但公事公办，来，检测下！”说罢，拿出一仪器在悟空周围晃来晃去，不想到了左耳边，那黑盒状的物件闪着红灯叫个不停。

悟空正不知所措，挑夫道，“拿出来吧。”

悟空抽出今古棒，晃一晃变成茶碗般粗细，忙说明原委。

“给人方便，于已方便，这个不能带入，来，登记下！”说罢，亮个手掌般物件，指导悟空点了几下，便敞开路，且嘱咐道，“往左拐，你说的风婆婆，其实大名是苏门婆婆，早云游去了，现管事的叫上官雪e，拐个弯便到。”

悟空疾步行去，虽说走的还是那路，那桥，但感觉大不相同，因先前高高院墙林立，视野狭小，现今没了院墙，道边皆仙花异草，香气阵阵，令人心神开阔，“看来人人都少点自我，个个单位都少些小盘算，别说小确幸了，便是大确幸也非难事，”感慨着，不觉已转了个弯，只见一身着藏青色旗袍、耳挂吊坠、头梳马尾辫、脚登摩云靴的圆脸、双眼皮女子正拿着花洒低眉给满院花草淋水，那藏不住的肌肤晃着人的眼。

“上……”悟空一看那肌肤就知道谁了，但张嘴却不知怎么开口，是近乡情更怯，还是上次因火眼金睛事被师弟调侃的留了阴影，悟空一时竟悟不明白，神情一如欲表白而无法表白的腼腆男孩。

“你找谁？”上官雪e倒是大方，停下花洒，展眉道。

悟空在那柔和的光里更是慌乱，把眼忙移向别处，语无伦次道，“我找，找太上老君。”

“他呀，早退了，一骑青牛绝尘而去，上哪里找？”

“我，我找玉皇大帝。”悟空一脸窘容。

上官雪e见状，强忍住笑，道：“你说的是五百年前的吧，现在咱天朝实行轮流制，是你当年念叨的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大家现在都开明了，这不，我还没干够两届，就想出去溜达溜达，世界很大，去看看多好”，说罢，丢了花洒，又嘟嚷了一句，“在一个地方久了，任谁都会烦的”。

悟空懂了点意思，喜道：“莫非你知道我？”

“哈哈，我谁呀？心动情动，情动即风，我不知能成吗？莫说我知道你是谁，便是你此来的目的，我也心知肚明。”

“噢……，”悟空想掩饰几句，但不知说什么好。

“别啰嗦了，救你师徒要紧！”上官雪e催促道，“快去领回你的今古棒，咱这就出发。”

悟空答应声，冲南天门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