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特别心烦的时候?不想吃饭,不想说话,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没有感兴趣的电视剧,就连平时喜欢看都岳云鹏,也觉得索然无味。想睡觉但是睡不着,脑袋就像被水浸泡过,胀胀的,昏沉难受。
想想自己四十八年的人生,除了失败就是失败,一事无成,悲伤的不能自已。我这是怎么了?抑郁症了?
一九七零年十一月,我出生在鲁西北一个贫穷的小村里,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因为母亲忘了。上面三个姐姐,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可想而知,等我出生时,父母是何等的失望,无奈,继而愤怒。父亲还好点毕竟他那时是村支书,但是没有读过一天书的母亲把所有的恶气都撒在我身上,挨揍就成了我的家常便饭。
母亲常常在吃饭的时候,把不听话的我关在大门外,不论早晨,中午还是晚上,要知道那时的我也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有一天晚上,外面很黑,没有一点月光,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和姐姐争筷子,母亲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大门外拖。天那么晚了,我当然不愿出去,就大哭,拧着瘦小的身子不去。可我那是母亲的对手,被她连踢带拉,扔到大门外,“哐当”插上大门。我哭着拼命拍打门,“娘,我害怕,娘,我害怕。”可任凭我怎么哭,怎么喊,那扇大门就那么紧紧的关着,没有一点空隙。后来我哭累了,缩在墙角睡着了,是大姐偷偷把我背回了家。
还有一次我父亲的朋友来家喝酒,我记得是五个人,他们玩一种猜火柴棒的游戏。“为了公平,让四妮拿火柴棒,”父亲的朋友——刘叔叔说,他把我抱到桌子前的椅子上。我是人来疯,一看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兴奋坏了。站在椅子上,双手背在身后,把不同数目的火柴棒攥在手里,轮到谁猜,我就把手伸到谁的面前,让他猜。猜对了,我跺脚懊恼,猜错了,我“嘎嘎”大笑。可七岁的我太得意了,完全不知道这种行为,对于女孩,已经犯了封建思想特别严重的母亲的大忌。客人走时,天已经很晚了。母亲从炕上拉起已经熟睡的我,一顿胖揍。母亲一边揍一边厉声问我:还疯不疯了?呐,你一个妮子家,还上天了不成?母亲打我是用一个新扎的扫地笤帚,直到笤帚打散架了,她才住手。那次挨打的结果是,我的腿不能动,在炕上趴了半个月。“摸摸身上一道道楞。”后来大姐偷偷给我说。
这样的挨打,贯穿了我整个童年。直到我个子比母亲高,跑的比她快,她撵不上我了,情况才好转。我后来身体一直不好,渴了,饿了,累了,生气了,头都疼的要命,可能和从小挨打有关吧,呵呵,谁知道呢。
由于从小挨揍,养成了我和人吵架先动手的臭毛病,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比我高大还是弱小,我都会先下手,因为这点没少吃亏。
刚结婚的时候,和老公没少干仗。只要吵架,我就先动手,手边有什么用什么,可劲朝老公身上招呼,当然,最后吃亏的还是我。可我是谁啊,打不死的小强啊。再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出其不意我就给他下厉害的,老公也拿我没办法。不过后来老公学精了,只要吵架,他赶快溜,跑的比兔子还快。
仔细想想,其实挺感谢老公这些年对我的宽容和忍让的。
也许年纪大了,最近总想起小时候的事,愤愤不平又能如何?还能找母亲她老人家算账不成?唉,她都八十多了,老年痴呆,有时清醒有时迷糊。清醒的时候,嫌我擦屎歪尿干的不如她意,还是不照样骂我,我找谁说理去,你说?
对了,也可能最近看《都挺好》这部剧的原因,看看明玉,想起自己了。其实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早就忘了,也从没有记恨过母亲。只是偶然想起,心里有隐隐的一丝丝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