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敲下标题的瞬间,时间静静滑过2点18分的界限,你没猜错,是凌晨2点18分。出于每天要写一篇文章的计划,我忍着睡意,打开电脑,敲下这些文字。身体处于欲睡未睡的玄妙境界,灵魂却冷冽的清醒。
这段时间大概是人生的低谷吧,这近两年的时光。从985毕业到世界五百强,我的人生似乎一路顺风顺水,但高光时刻往往蕴含着可怕的危机,我在这悄然逼近的危机前毫不设防,跌了满怀的不解与痛苦,就像白天跌进黑暗里,我被迫熬着夜,却痛恨着熬夜,迫切地想要逃离它。
所幸“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哲理普照人间,我不断在大事小事里引证辩证法的神奇药效,找回攀爬与重燃希望的勇气。我开始享受熬夜,甚至主动熬夜。
每天都大概是这个点睡觉,我从前总与自己说,明天一定要早睡呀,真的真的。然后到了明天又是这个点睡...一次又一次,不说故态复萌,但一定是反复发作。于是我开始难过和煎熬,我怎么又熬夜了呢?乐乐,你还要不要命了呀?然后继续煎熬着,继续自我拷问着,却从不改变。
今天洗澡的瞬间,我突然开悟了。为何一定要早睡?为何2点睡就是熬夜?为何别人说的一定对?为何这样小的叛逆也要心存愧疚?我每天都2点睡9点起一定是不好的吗?我喜欢把自由放在黑夜里享受一定是不好的吗?
我的拷问从为什么又熬夜了,变成了为什么2点睡就是熬夜?我把拷问的对象由自己变成了拷问自己的另一个自己,我把批判我的我狠狠批判了一番。
我享受静悄悄的夜,所以我才熬夜。我享受静谧的氛围里,只有自己的孤寂和自由感。我喜欢在大家都睡去的香甜里静静感受生命的跳动。感受暗流涌动的生命力,感受不被打扰的安静与开阔。
我喜欢,且我的喜欢不妨碍任何人,那有何不可?为什么9点睡觉的人就一定政治正确,11点睡觉的就没那么正确,2点睡的就完全不正确?
当我们问“熬夜不好吗”这个话题的时候,其实是那个渴望自由而被驯服的灵魂在求救。我们惯于被社会毫无道理地规训着。诸如小乌龟在水里干嘛的标准答案是游却不是爬,诸如太阳只会在白天升起而不是一天24小时都升起。可是,谁说小乌龟不能在水里爬呢?又是谁规定太阳只会在白天升起?这些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的标准问题残酷阉割了我们的自主权与生命力。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呢?
窗外的知了似睡非睡地叫着,窗内的发财树依然郁郁葱葱。世界安静到让我感到甜蜜,比充满阳光的白天更让我觉察一种希望。谁又说我是在“熬夜”呢?
我想,熬夜好不好,没有标准答案,因为终极答案,千千万万个,都藏在千千万万个差异化的灵魂中。而我,偏是喜爱夜晚的那一个。
再面对这种拷问,
我偏要说——“我爱熬夜”。
我偏要说——“熬夜很好”。
我偏要说——“你错了,生命不该有有预设的发问。因为生命从来没有标准答案,生命只有热爱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