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我到济南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大赖撕碎了我的所有卫生纸,我在洗手间。”
“我在浴缸发现一坨屎,我要宰了大赖。”良生的短信在这个昏昏欲睡的下午接踵而来。
“叫我老师,没大没小的未成年人,还有替我感谢大赖先生撕光你的卫生纸,作为不合格的铲屎官,你的不负责任严重影响了它的身心健康成长,如果您从厕所能出来的话老地方见,记得带上大赖。”半夏心情愉悦的回复了信息。
其实良生只是比阎晨小一岁,比半夏小四岁,因其特殊的生长环境总是显得成熟无比,高中时走在街上小朋友都会叫叔叔,良生的母亲改嫁后过得不错,在济南这个寸土寸银的地方竟是给他买了一套五十多平米的二手房,大赖同学是一条二哈,每当良生出差,大赖便会彻底放纵自己,将房间弄得一团糟,倒是因着半夏的实力撑腰大赖安全的活到了现在。
半夏想过良生出差的时候把大赖接过来照顾,她太喜欢小动物了,特别是对狗狗完全没有抵抗力,小区里有条混血金毛,每次半夏都瞅着人家晚上出去遛狗的时候去散步,装做偶遇顺便和狗狗玩一番,自从良生把大赖抱回来,半夏简直成了它的妈。奈何同住的胖子对狗毛过敏,这个想法只好作罢。
曾经良生提出在他出差的日子里让半夏去他家住,尚未分手的半夏当然拒绝,阎晨的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半夏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女孩,良生的心思都是写在脸上的,从他毕业到现在一直联系的俩人心照不宣的都避开这些心事。良生自愿的付出,半夏被动的接受,这也一度成为俩人相处的模式。
冬天的广场人影稀疏,除了行色匆匆的路人便只有和消磨时间和宠物培养感情的老人,大赖时而在前面发泄着过剩的精力,时而在半夏旁边插科打诨,抱腿撒娇,纾解着这段时间的囚禁之苦。半夏像一只开心的雀儿,开心的笑声如同月光般温柔。阴影中的良生驻足,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快乐的半夏了,她一直就是自己心中的太阳,从阎晨消失开始,这颗太阳就再也没有光亮过。
妈妈最近越老越掌控自己的生活,良生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妈妈这种无间歇的关心,十几年的优渥生活让妈妈渐渐的专制,记忆中那个安静的影子已经模糊不清,她言谈之间所流露出的对他的期望让良生感到窒息。
良生想到逃离,逃离这并不温暖的城市。
“良生,回去吧,越来越冷了”。半夏喊道。
他看着远处跑来的一人一狗,半夏红扑扑的脸,笑眯眯的眼睛,大赖调皮的眼神,这不是他一直梦想中的家么。
梦中美丽的半夏笑着对自己说:“我们回家吧”。
良生的沉默让半夏感到心慌,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纯净中带着掠夺,忧伤中潜伏着兴奋,炙热的温度让半夏不知所措。周遭的空气似乎是突然的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弭的无影无踪,良生黝黑的双瞳中带着妖冶魔力。
“良生?良生?”半夏小声的唤到。
“半夏,你知道我喜欢你。”良生缓缓的开口。
“从我们见面的第一眼,那时你的眼神是紧张却又故作镇定,声音青涩空灵。我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我相信那就是一见钟情”。
“整个高中我固执的不叫你老师,喜欢看你手足无措的模样,看你开心的哈哈大笑,那时候我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你的学生,我无比期待毕业,希望自己站在和你同样的高度,而不是需要仰视。”
“我从来没有觉得大学生活的美好,每天我都在想你,那时候你却碰到了阎晨,我愤怒、歇斯底里,我喝的酩酊大醉却也只能远远的观望,我一度觉得生活无望,我的心情随着你的心情起伏,你高兴我高兴,你忧伤我难过。”
“我嫉妒阎晨,嫉妒他对你的守护,嫉妒他对你说话时家常的表情和语气,嫉妒他拉你的手,拥你入怀。”
“我曾一度怀疑自己的病态,爱情是自私的,不过我这一厢情愿的爱情只能潜伏在阴影中,看着你笑颜如花,看你哭泣落泪”。
半夏木然的听着良生的呢喃,她从来都知道良生对她有爱慕之情,却不知道是如此浓烈,这般挣扎着说出来话却像针扎一般。
“我找遍了半个城市的银行,却找不到阎晨,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我如此渴求却不能所爱的人却被他如此伤害。”
半夏猛的吸了一口气,颤巍巍的说:“你找他了?”阎晨工作稳定后逐渐疏远,甚至都没有告诉半夏上班的地址,半夏除了知道是银行之外对其它一无所知,她曾从阎晨住的地方开始寻找,可是茫茫人海,她又如何找到一个诚心躲避之人。
“半夏。”良生走出阴影,将这个朝思暮想的女人抱住,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战栗。
“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当隐形人实在是厌倦了,我想参与你的生活,你的喜怒哀乐,我以为自己就会这样过一辈子,谢谢他的松手给我这样的幸运。”
“半夏,我爱你。”良生满足的喟叹。
路灯拉长的光线中,两人一狗沉默的影子在交缠,静谧的夜伴着远去的喧嚣将他们慢慢的笼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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