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过空天

“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调一下这张钱,要两张五块和十张一块的”华媛结了帐刚要往前走,又想什么转身跟收银员说到,手从钱包掏出一张二十美元。可也不小心正好看到那个中年收银员愣愣的看着自己背影的目光和眼角扫过去瞟到排在自己后面和旁边一列两位男士看着自己背影的同样的目光。男收银员一怔,下意识的接过钱,顺手一拉收银箱又想起没输密码,抬起手输入密码却又错了,手忙脚乱又重新输,期间低垂的头微微瞟了一眼华媛。华媛嘴角淡淡一笑,这里的男士显然纯洁许多保守许多。谁说资本主义社会都是纸醉金迷的地方,这里更像大农村,恬然安静友好,人们衣着简单随意,开着好车拎着美包的妞也有,但是多数干练的样子。于是大华这样中国人聚集的地方就更加是城中村的代表了。华媛今天不过搭配了下颜色,头发梳起又有几缕垂下,有几分女性的妩媚而已。但是已经在这个大农村显得出挑了。

到了中年才知道异性目光的含义。周五中午一个人在家吃午饭看到Youtube上刘若英的演唱会,那是95年陈升的演唱会上,陈升跟大家介绍这是乐队自家的女儿,整个乐队起头清唱《为爱痴狂》过门,然后刘若英穿着一件大大的衬衫和笼统的背带长裙出来了,清纯却土土的,她出来时随着陈升班底的慢慢退场,掌声也渐渐淡了下去,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新人,一首后来传唱弥久的歌当时却被她因为紧张唱的有些颤抖。陈升写给她的歌,纵然有非她莫属的底气,但是拿到人前终究是怯的。

后来的故事在奶茶一首一首歌里,在她的演唱会上像不间断的音符,或许会停下来片刻却又总是找得到感情线在其中的蛛丝马迹。

02年的时候,刘若英在台湾做单身日志演唱会,看着陈升出现,合唱那首《为爱痴狂》歌毕,阿英像个小女人一样开口问“可不可以让我抱一下?让人家抱一下嘛!你们帮我求他……”陈升说“随便啦!”

本来做背景音乐的歌被华媛转了过来,认真的回看,那个陷在爱里勇敢又无奈的女孩,心里一定满满的期待与害怕,她一定是在台下总是尝到无望和希望,才在众人面前半撒娇半逼宫般开了口。既然知道无望,这样一个众人面前的抱抱又能改变什么。

看着陈升拍拍阿英的背以示安慰和劝勉,阿英无奈的放开这个哪怕是“爸爸”,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精神力量,是一路扶持自己的单相思的爱人。华媛看到这一幕怆然泪下。

华媛爱听歌,每一个歌者都会为歌曲赋予生命。有一次,华媛唱《忽然之间》被一个酒吧驻唱的朋友居然听到说这是有故事的歌,潜台词是华媛有心事吧。被一语道破的华媛那天再没敢唱别的歌,是啊,“忽然之间天昏地暗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我明白太放不开你的爱太熟悉你的关怀,分不开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分不开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如果这天地最终会消失,不想一路走来珍惜的回忆没有你。”

那个炎热的夏天是华媛认识他的第二年,华媛会在同学聚会K歌的时候拨通他的电话,在电话这头唱这首歌给他听,丝毫不怜悯一起的同学里有上学时喜欢她喜欢到众人皆知的同学,而这同学刚刚唱了首《可惜不是你》。是啊正是新鲜又沉迷的时候。然而时至今日华媛却不能分清或是确定,她于他是怎样的存在了。他开始的撩人未必会想到缭到一个纯情的貌似有故事的人,他或许只是想热热闹闹的路过一下,简简单单的抽身。没想到,华媛即不想让这故事热闹的发生,也不想他就这样抽身。因为他的出现不是她的想法。但是他出现的却像十多年前的故事。那些在青春年华里的心跳,邂逅,哭的时候伸过来的臂膀和无声却火热的关心。那些在青春时不懂得的珍惜在十多年感情磨砺之后显得那么珍贵,这个时候,他出现了。

华媛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他会就这样停留在她生命里,像天空中忽远忽近飞来的鸽,远远近近居然就是五年多。五年,那些想要破釜沉舟的心事,那些辗转不能成眠的夜,那些期待又沉迷的片段,他的臂膀他的笑他的唇和他的歌。是的,后来华媛会在没有他的日子专门找他唱过的歌。那些唱的不那么准确,不算动听,却有着他的呼吸他的味道的歌,这些歌是给华媛最切实的陪伴吧。其他的,渐渐的……都会在时间中渐渐淡去,想抓都抓不住。

华媛哭到不能自已,和着刘若英2010在台北小巨蛋长达三个小时的演唱会,那个时候的刘若英不用再说,“我叫刘若英”因为她已经家喻户晓,她也不会再声线微弱唱到抖,因为她已经成熟的像奶酪。她变了好几次装,最后返场的时候穿着国中时候的运动服,头发全部梳上去,扎了一个马尾。脸上是舞台隆重的妆,长长的睫毛,亮亮的眼影,好在眼神依然清澈和坚定。刘若英开口唱起了《给十五岁的自己》。“痛到想哭的时候就让泪水洗掉委屈。我们要相信自己永远都相信,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意义。我们做过的事情都会留在人心里。会被回忆而珍惜。有一天我将会老去希望你会觉得满意。我没有对不起那个十五岁的自己。”

每一段人生都有它的意义,那些纠缠难舍的往事记载着成长。有一天我们终要老去,还好有记忆在彼此心底。华媛如今面对困难或赞许能轻轻一笑,笑里谁说没有朝向那个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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