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走出图书馆,过路到对面,这儿的树的叶子渐变地黄下去了,落的堆积成一些安静的尸体,你看了会想到它们此前那可人的精灵模样是这般结果而幽幽一叹吗?它们的灵魂走开了,身子铺成Yellow大地,西安那冬季一如既往如约而至的霾业已初现,自然的色变到底胜过人工的着妆,此刻我在西北,彼在东南,东南形胜,那儿好吗,或许还是不清不楚的好免得妒忌,
整个下午隔着玻璃,幕布般的灰擎在天空朝下看,延伸进我的眼里,哦!忧郁色,我以为自己不敢和它对视,因为心里孤零的苍白定将被它一览无余、被它恫吓住,靠窗坐,一下午竟没察觉我之后的第二个人抬头一望,不是我勇敢,是他们都无暇和视而不见,不光我,窗子、玻璃、路灯、雀子,还有别的物别的人,波及之大蔚为可观,只觉得是场灾难,不过来般配北方的冬天也别样,恶劣到底的环境才能锻造出刚烈,桀骜的人性来,我的,不羁、执拗或者也想在这儿顺着意思标榜一二,可惜愚的意思出来了,诗云,“我看取你忠诚为主,美丽其次,但你真是美丽无比”,我看我则是忠诚为主,忠诚其次,美丽其其次,第二个忠诚似乎就是愚的意思,愚的混沌,很混沌地愚,霾的样子,美丽否!诸多事体缺乏反应,反应极慢,有时逻辑极强而忠于死逻辑,这个拿来正面论述我不合适学习理科,美丽无比,反之一个少思少悟多愁苦的文科生,你该远远避开了,避不开的是缘分吧,世间的因缘真是捉摸不清的,捉摸不清而捉摸,有时也能照应一条浅浅的规律,古时候人们信占卜,总在事先闹个吉凶,到头来似乎还是人算不如天算来的认真,雨云来时是第二天,夜里大风预警,凌晨一点就要睡了,每每值此都有那种壮志未酬,不忍心,梦想是定会有一个无法逾越的明天向你报道的,明天就是生活,所以夜里有这么多的不眠动物,冷雨不温不火,像秋天,雀子不见了,实在想不出它们到哪里地方,酣眠抑或是在躲雨,总之一切规律都是因缘了,大哲学家不喜欢因缘,尼采讲唯一的路,命运这般,不要问走便是了,旁若无人才是超人,超人就是超越苦难,甚至连附加在身上的苦难都在径直走自己的路,上帝死了,苦难遂与之俱焚,焚兮焚兮,作风起,云散,游走在世界上空,与雨俱下,艺术路上行人并不太多,倒是伞们兀自地摩肩接踵起来,你瞧,伞的脸又苦又脏,伞下呢笑声朗朗,应该念有伞的好处嘞,照例桂冠学子们都是不带伞的,哪有这样的,这那那这总不能被伞所困,何况你的及冠之年就该游历,一场大学,这趟独自的旅行多么浪漫,第二次启蒙,青春期后的再青春,多少溢美之词形容这大学也不过的,
从前的士子中庸啊,寒窗数载一副担子赶考,屡败,屡战,战到明清,走了一千多年的路终于来了妖怪,竹林忧悒处九尾狐狸竟能诱惑士子们一夜风流,残观破庙的墙上也有食人阳气的壁女幽灵,该是四书五经糟透了,还是《论语》的戒尺太短了,回到如今的游历中来,现在大可不必只挨着旧戒尺的疼,不妨让泰戈尔的思想派甜你,巴黎街头时尚就藏在年轻的帽子里下,芳华不总是羞涩才好看,照镜子觉着镜子太丑而换镜子,再照再看彼此都美更美,自由是自由了,窘困的还在窘困,游历总是对的,大学,走未走过的路是新鲜好奇,然只要回头看顿时就有怀旧,时间这场永不疲倦的风是这个世界里无孔不入的魔法师,催人成长,催人奋进,催人老,人哪能不知疲倦,午休,夜眠,小憩,仗睡,似乎人终究是一场又一场的梦继续,孩子听见叶子摔在地上的响,随后是金黄色的去意已决,老人冷静安详无为,直到最后覆上皑皑白雪隐没不见,一片静悄悄,物的生命认真在孩子和老人心上播撒了幸福,都幸福,各是各的意思,孩子是只知幸福,老人借着自己的光知道了孩子和自己的幸福,幸福是生命的意志,梦要醒的,做梦那个不愿意醒,你真叫不醒装睡的人······
夜还在无顾无忌的深下去,房间很小,记得此前的呼声是很大的,大了又小,停下,分分合合,想笑忍住,这栋楼里整个的呼声我是镇不住的,若是能逃到楼外去太好了,微弱昏黄的路灯,下面梧桐树站着睡着,路的交汇处是白天的焦点,哪儿落不住一片叶子,停不下一人,思想踉踉跄跄的翻跟头似得还在向前,烟,此刻点一支该是不合时宜的,出去,附着衣服,走廊还有灯,比路灯岂止一倍亮,边想边从盒子里顺夹出一只烟来,剩下那些还码的整齐,是盒子的功劳,嗒的一声,烟气缭绕起来,以前从未仔细瞧,血红色烟头表面已经燃尽的黑屑,是近乎没有温度的(和烟头里面的血红色相比),可它紧挨着正在燃烧的部分,真理,似乎是出人预料的,或许据此可以推断太阳也有类似的黑屑,哪儿的温度远不及太阳深处,这对地球上的生命来说意义非凡,因为热的传导顺序是由内而外由近及远递减,所以我们可以肆意享受温度,笑着吃冰淇淋,晒太阳,宇宙怎能是无目的的,我们生命算什么目的,一个太阳算什么目的,它只是此刻即将燃尽的烟头,一切妄谈的开始罢了,旁边有门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内急,踩灭烟蒂,我即上床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