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小的时候,到了现在这个草长莺飞时节,就可以拔“茅针”了。
茅针是茅草初生叶芽后处于花苞时期的嫩穗。《毛诗品物图考》上说:茅春生芽如针,谓之茅针。“似茅而滑无毛”,可食,“甚益小儿。”阳春三月,春江水暖,茅针一般就出现在这个时节。河边岸滩上,阳光和煦,水汽滋润,茅针最是茂密鲜嫩。蹲下身,弯下腰,小心翼翼拨拉开茅草叶,找到一个个小鼓包的嫩穗,揪住一点点往上拔,茅针就从茅草肚子里脱了出来。拔出来的茅针,一头青白,一头尖尖,中间微鼓的一个小肚皮,剥开,里边是一根柔软银白的嫩条,放进嘴里嚼,甜丝丝的青草香,仿佛整个春天都融化在了嘴里……
春光短暂,茅针长得飞快,通常就一两周的时间,茅针就会拔节长杆,就再也无法食用了。当年文青小五曾撰文说:茅针,禾本植物,细长,年青的时候身体是甜的,能吃,老的时候开花长白发。所以到了拔茅针的时节,我们在上学和放学路上通常都会来个拔茅针比赛,看谁找得多。一群小伙伴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仰望天空,嘴里嚼着刚拔下的茅针,一任春风拂遍田野和山岗……
那时我们的童年除了大自然,除了这山川草木河水,很少有像样的玩具和零食。茅针,也算是大自然馈赠给小孩儿的一种“天然甜品”了。
拔茅针运动好玩,也可以用来约会。那时候我喜欢过一个邻家大姐姐,一心想着长大了娶她当老婆。有一天我跟她说:“姐姐,要不要和我去拔茅针。”当我们躺在青草地上的时候 ,田里的油菜正悄悄地生长。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希望得到一个拥抱。但是当她把眼睛从蓝天转到我眼睛上时,她没有读懂我的期待。她只是用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揉了揉我毛茸茸的头发,然后就把眼睛移开了。再后来,姐姐就嫁人了。嗯,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儿,还没初恋就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