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上来一个母亲和两个孩子,那个母亲就坐在我旁边位子上,而过道的旁边的位子上坐着她的两个儿子,大的大概10岁左右,小的5岁。首先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直到我听到那个母亲说:“钱收好,不要去买麻辣哦,吃麻辣对身体不好……”
起先听到这个女人没有讲我们本地的方言,并没有觉得奇怪。继而听到:
“小鹏,你大一些,在家要照顾好弟弟。”
“妈妈过一阵子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妈妈给你们买那种一包一包的鱼,你们不是说好吃吗?”
因为并没有听到回音,这才引起我的注意,我仔细观察了这母子三人,母亲尽管容貌并不太好,可穿着靓丽,耳朵上插着一大朵珠花,可这对儿子的颜色却并不显眼,灰灰的,让人提不起兴致。儿子们听到母亲的话,并没有做声,眼睛一直看着另外一边的窗户,好像窗子外面真的有什么不容错过的精彩似的。
这时,我对这个母亲是有些许反感的,我在心里想这个母亲会不会是后妈之类的。我又暗暗地打量起这个母亲,她并没有发现我,她一直背对着我,看着对面的两个孩子,看了看,然后又拿出手机来,给他们拍了照片,我瞟到了那小小框里的图片,我也瞟到了那位母亲的愁容。
这时她又说话了:
“小鹏,你怎么都不理我了!”
没声音……
“小飞,看着妈妈,小飞……”
她把话题转向了小儿子,那个叫做小飞的男孩,在第二次听到叫名后,还是脑袋靠前,越过他的哥哥,向他的妈妈看来,脸上带着小孩子应有的笑容,可看起来并不耀眼。
“小飞,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怕哦,是个小孩子汉了,并且是在自己家里,不要怕,勇敢一点哦!”小飞又冲他的妈妈笑了笑,却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又继续往窗子外看去。可小小的两只手,握着拳头,像是在隐忍什么似的,我看了他很久,大概几分钟之后,他的拳头才慢慢的松开,我知道这是这个小男孩的习惯还是什么原因。
而在这个过程中,哥哥小鹏一直一声不吭,也从来没有往我这边看一眼,我是知道的,这个小男孩此时的心情,并不好看。
整个画面都寂静了,他们再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有我看着这位母亲,这位母亲看着她的两个儿子欲言又止,而她的两个小男孩却只盯着窗外,直到他们到站下车,我打开窗子,想回过头去看看,却看不清他们的模样,而车子,越行越远……
看着这位母亲,我由起先的不满转变成了感动。我静默无声,却内心里却早已有过无数对话与旁白。我先不管这个母亲在外面从事什么,在家有什么样的角色,他们家又有什么样的故事,不管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可她却是一个有爱的母亲,生活中处处有感动,可感动中也处处透着无奈。
我相信,这位母亲有她的无奈,必须离开孩子的无奈,即使她明明知道孩子的快乐就是她可以陪伴,可她仍会选择离开,即使孩子会难过,即使她也会有难舍的心痛。
当下有太多的孩子需要父母的爱,却无法得到,孩子的心愿很简单,不是一定要买到橱窗里的那个漂亮的娃娃,不是一定要坐在豪华的汽车里,不是一定要吃上最美味的点心。而是成长时,烦恼时,左边有爸爸,右边有妈妈,他们会在他摔倒时,鼓励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让他不要害怕,爸爸妈妈永远都在他的背后支持着他们……
生活确实无奈,真的已经无奈到必须远离自己的孩子了吗?已经无奈到不得不错过孩子的成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