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这山阴城里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这一下就下了半月之久。我每日最爱的是便是听雨,听着窗外的淅淅沥沥,其实更是在听自己的内心,听真正的自己。
那天晌午,雨终于停了,阳光照进了屋子,就好像有些事总有个结束,要有个开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城里的丑闻永远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传的最快。我一向只是听听从不谈论半句,可是这一次在同僚那里听到的确是关于姑娘。
此时,姑娘已是陆家的弃妇。一时之间,我竟不知是喜是忧。
我在同僚东一句西一句的谈论中拼凑出一切的原委。
尼姑庵那天,其实是陆母与姑娘一起去庵里烧香,当时陆母被人支开,才有了后来的事情。那天庵中老尼姑对陆母乱说一通,说姑娘命中与陆母相克。而且放翁与姑娘成婚之后常常吟诗作赋,对于仕途之事有所懈怠,姑娘也久久未怀身孕,陆母早已看姑娘不惯。那时回去便逼放翁休了妻子,放翁虽一再恳求,陆母却不依不饶,才有了姑娘被休之事。
姑娘虽已被休,但我知道她爱放翁,放翁也爱她。我虽心系姑娘,但也决非乘人之危之人。我知道放翁的难处,但我更心疼姑娘,我希望她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成她之美,就是成我之美。
我去找放翁了,我知道他肯定舍不得青梅竹马的妻子。见到他时他在书房练字,一个情字他写了一张又一张,竟写不端正,我看出他的心烦意乱。我告诉他,有些事总得做出选择,你…后边的话我没说,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虽然我还是希望他能选择姑娘。
再一次见放翁,是在街头,他骑着高头大马,后边是娇艳的花轿,还有迎亲的队伍。
他成亲了,是陆母为他挑选的妻子。
我发现我比想象中的平静,仿佛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姑娘真的成了陆家的弃妇。
初识姑娘,她是别人青梅竹马的妻子,再见姑娘,是情急之下的拔刀相助,此时,姑娘是世俗眼中的陆家弃妇。我都不在乎,在我眼中,自始至终她是如白云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