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世纪,欧洲在将近千年的中世纪里苏醒。人文主义兴起,资本主义萌芽,使欧洲在那时充满了生命力,具有无可替代向外推进力。商品经济日益发达,航海技术日益成熟,使欧洲不再甘愿偏安一隅,而选择走向曾经“陆地的终极”——大海。
欧洲人渴望黄金白银,像一种无法遏制的心病,迅速在欧洲蔓延。《马可波罗行纪》更是使欧洲人开始对传说中瑰丽的东方产生无限遐想,传说中“用金子白银铺成的街道,大街上随处可捡的玛瑙玉珠”,使欧洲人对东方愈发狂热。
除了经济消费外,西方对中国人的生活,文化习俗与社会都愈发感兴趣,西方人希望寻求一种渠道,来赏析图画下的这个瑰丽的古老文明。那时摄影技术尚未成熟,绘画仍是文明交流,增进直观感受的重要渠道。
通草画,就是画在通草纸上的水彩画。通草纸是古代广州画人作画时常用的纸。这种纸其实并不是通常意义上通过纸浆法制造的纸,而是从一种学名为通脱木,俗称为通草的灌木茎髓切割而成。由于切割的树茎大小有限,因此每张纸都只有两三只巴掌那么大。然通草纸虽小,却非常适合水彩画运色着墨的需要。
当水彩运用到质感丰富的通草纸上时,经过光的折射,能够呈现斑斓缤纷的效果,更可媲美漆器或刺绣,因此很受画师喜爱。
随着广州口岸的繁荣,中西方沟通频率陡增,与此同时,洋人对古老中国的兴趣点由物质转向了文化层面。“了解一个真实的东方”成为了当时欧洲“中国热”的一大诉求。另一方面,游历中国 的洋人们也需要一种便于携带的“伴手礼”,用于馈赠亲朋好友,并借此向大家介绍 乃至“炫耀”自己的东方经历。因此,这些通 草画又多了一个绰号——“明信片”。
然而通草画的市场生命好似并不长久,随着后来摄影技术的快速发展,通草画快速没落。通草画,无疑是近代中西交流史上的一个注脚,亦不过是一个简单乃至“粗糙”的瞬间。但它却又因为种种 特性,以及那个历史时代的特殊宏大背景而开创了中西艺术消费的特殊景观。
近代人们已渐渐遗忘了通草画,这一曾充当东西方艺术文化交流桥梁的物件。通草纸也大多不再用于绘画,随着极简文化的兴起,与人们渴望在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中寻找一份恬淡素雅的精神追求,通草纸逐渐改变了用途。
通草纸从开始的通草画变成了通草花。
米色的花沐浴于阳光下,显得素雅,恬淡。让人仿佛从那个现实中脱离出来,进入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细水长流,生活不过“长沟流月去无声”,回首,“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当你感叹生活不易,时间如白驹过隙时,米色的花安抚你,让你安静下来,不在挣扎于生活的聒噪中,让你能够于“杏花疏影里”独自“吹笛至天明”。
彩色的通草花象征热烈,青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迷茫期,都曾深深的对自己质疑,无法得其解。当你看向彩色的花,你也许会突然想起来原本的方向,年少时的野心,质疑会转变成“生如夏花之绚烂”。你会发现“世界以痛吻我,但我将报之以歌”的乐趣。
通草纸无论变成什么状态,它都寄托着人们对生活,对艺术,对文化的美好向往与追求。而其中,“花”又是最绚丽的。这种绚丽是现代信息技术所无法代替的,是更为亘久的追求与梦想。
若你被这物欲横流的洪流冲乱,愿你捧一束永不凋谢的通草花,静坐,感受历史的浩大,未来的阔远,和更珍惜脚下的每一步路。
通草花历史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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