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来雪,却等来了淅淅沥沥的冬雨,之后是一个晴天。时值五九,天依然冷,朔风凛冽,卷起落叶,也吹走了阴霾。翻看日历,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后天就是除夕了,春节不觉已来到眼前,远处不时响起零星的鞭炮声,提前预告着佳节将至。
我也由一名吃货,成长为一名家庭煮夫,并不是吃的多了而厨艺渐进,而是成家立业的使命担当。扎起围裙,炸制过年吃的莲夹丸子和酥肉。
儿子特意嘱咐我,要准备年夜饭吃的东西,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时候过去了,再也不能享受父母带给自己的便利,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人到多大年龄才算长大呢?在父母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孩子。父母的家永远是孩子的家,但孩子的家未必是父母的家。这种感觉,结了婚以后体会更深。单身时,春节都要和父母一起过的。结婚以后,有了爱人和孩子,也保留了除夕和初一回老家过年的传统。
昨天的记忆依稀清晰。除夕前一天,我还在家里准备过年吃的东西,这时候弟弟就打电话过来:哥,明天啥时候回家呀,给咱妈的年货我都准备好了,还有鞭炮和烟花。他在电话里渲染着过年的气氛,我也不觉心里躁动起来,回家过年作为一种执念,已在我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弟弟永远都是嘴到了家,而脚还在路上。说好一起回家贴春联的,等到将近除夕的中午,我已到了家,还不见他的影踪。
妈妈还在忙碌着,准备过年的肉已过了油,炸好的东西放在西屋。年货都是妈妈一个人在集市上采购的,然后又一个人蒸煮煎炸,准备了美味佳肴等我们回来。爸爸有病卧床,什么都让一个人干难免凌乱。清理了屋里房顶的灰尘,又把院子里的地清扫一下,我就开始贴春联。糨子是妈妈用白面熬的,特别粘,春联一贴,过年的气氛马上就来了。
过了晌午错,弟弟一家三口到家了,搬下车里的东西,弟媳和我爱人就下厨房帮妈妈干活。妈妈盘了一大盆饺子馅,我爱人擀饼,弟媳包饺子。弟弟是甩手掌柜,结婚成家了也改不了孩子脾气。他领着两个孩子放摔炮,儿子和小侄子像小鸟一样满院子乱飞,开心极了。
第一碗饺子出锅了,谁都没资格吃。按着惯例,妈妈把煮的肉方和饺子放在条几前,点起香烛和黄表纸,嘴里念念有词:老祖爷,老祖奶,今天过年了,你们都来吃饺子吧。小时候,见妈妈这样我想笑,我说她是迷信,现在我觉得特别虔诚,心里又多了一份庄重。
别人家的鞭炮已放了几巡,我们在吃饭的时候才放了第一挂火鞭。地上都是鞭炮的碎屑,妈妈也不让扫,说这样才显得红红火火。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的饺子里妈妈还特意包了硬币,吃到的一年大吉大利。
妈妈准备的年夜饭,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饱含对儿女的爱。今天爸爸也特别开心,看到孙男娣女儿孙满堂,是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
饭后父母给两个孙子发压岁钱,不偏不倚,每个孩子二百元。我记得小时候妈妈给我五角压岁钱,我就高兴得不得了。到了孙子辈,老人更疼爱,原来还给过二十,五十,现在涨到二百,也算不少了。
夜幕降临了,大人和孩子最期盼的就是放烟火。五彩缤纷的烟花升起时,到处是火树银花的世界。弟弟的烟花是别人送的,放了一个又一个,一点也不心疼。我们家成了村民观赏烟花的地方,当美丽的花型在高空炸开时,引得周围的人连连叫好。过年最开心的还是孩子,点燃的呲花像一条火蛇,发出耀眼的白光,在黑夜里特别明亮。
别人过年,过得是热闹,妈妈过的是寂寞。收拾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