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里,翻看阳的空间,不出所料地,又寻到了些干货,关于一部纪录片——我是艺考生。
两个极端,一个是刚来北京参加艺考培训的新疆姑娘,说北京就是好,眼睛里都亮。一个是梦想打了擦边球的大四毕业生,只能在北京人艺当群演,说在北京生活比吃屎还难。最后说一句,我现在可能就是那个新疆姑娘吧,说不上什么是好,觉得如果在什刹海银锭桥边吃一串烤肉喝一瓶北冰洋,能每个周末去国贸pageone看书都觉得是幸福的,因为只有生活在北京的人而不是游客才有机会去做的。这是阳写在空间里的话。
又忍不住想到之前出去吃饭时阳所说的:我最喜欢的城市就是北京,它那种广阔,那种大视野,是我想要的,哪怕会遇见点挫折,我也不怕。与那个新疆姑娘一样,当初她在对我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着星星,那是一种对于所喜欢事物的热爱和神往。看着她的眼睛,我不仅同她一起开始冥想起来,想象着多年以后她真的生活在了北京,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阳是那种很自律的女孩子,也是我想活成的样子。她好像对世间很多事情都充满了热爱,比如健身,比如摄影,比如旅行。在见到阳以前,我以为的南方女孩是那种柔柔弱弱,说话软软的样子,可阳的出现打破了我所有的想象。并不怎么高的个子,操着一口带着粤语腔的普通话,分不清平舌和翘舌音,开心时会哈哈笑,完全不是那种娇羞地捂嘴笑,很多个时候,她认真起来的神情像极了一个提枪上马意欲冲锋陷阵的战士,果敢而坚定。阳让我佩服的另一点,是她说做就做不拖泥带水的性子,想去旅行,那就立马做好计划,买好车票,只等着一切就绪之后出发那一天的来临。
而这份果敢,是我所没有的。有时我常常在想,大概世间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是自己不够坚定,不够勇敢,徘徊多了,会忧郁,以及否定自己。
而今天,我不谈阳,也不谈我,只谈我们都去过很多次的城——北京。阳的梦想,也是一个埋葬了我梦想的地方。
我依旧记得,第一次来到北京的情形,那是两年之前的夏日,我高二。自诩着也是半个文艺青年,那年里我写了不少的文,也参加了几个小比赛,投了几次稿,虽然最后都石沉大海了。可幸运地是,我得了学校里的推荐名额,作为校园优秀写手来到北京参加创新作文的决赛。
初到北京,我便对他车水马龙、高楼拔地而起的繁华所震惊了,在我的家乡,几乎所有楼房都是一样的,他们千篇一律着,没有任何特点。但北京不同,每一环有每一环的特质,每一座建筑都好像是有生命的,他们形象各异,但都体现了设计者的心思。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自然地,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繁华,在我前十八年的生命里不曾见过的繁华。
比赛设在北大,这儿也算是中国高等教育的最高殿堂。正值暑假,学校里参观的人很多,加上各地来参赛的人,或老师带队,或拖家带口,竟使这偌大的校园里变得拥挤起来。学校有很多古树,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古树的倒影垂在未名湖上,映着那高塔,颇有几分古韵。
而比赛题目我竟忘记了,很难想象,我以为我很在乎的东西,竟然这么容易就忘记了。时至今日,我只记着那日赛场上的焦灼与,等待结果时的紧张,和结果不理想时的失落。
这一次,我带着最原始的梦想来到北京,最后收获的却是不被认可的痛,回去的路,比来时的更长。
第二次,是一年前的自招,我暂时搁置了我的文学梦,走上了学新闻的路。说来我与新闻的结缘,竟因了一本书——我遇到你,在书中,敬一丹将自己新闻生涯中的大事件娓娓道来,这点燃了我的热情,在自招申请表上毫不犹豫地写上了中国传媒大学。当然后来,一次签售会让我对一丹老师的感觉降到低谷,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第二次是爸爸陪我来的,压抑着一年的疯狂因子在高考后爆发了,我像脱缰的野马撒欢在北京,和爸爸撸串逛京城。对于自招,我太自负了,自负到对所谓的培训机构不屑一顾,关于落榜,是我从没想过的。
那三天很快乐,许是很久没那么疯狂了。爸爸陪我逛街,买漂亮的裙子。;给我拍好多美美的照片。毫不夸张地说,我和爸爸的感情很好,好到即使成人了也会有拥抱和玩闹,我总是自诩为他的小情人。
对于那场考试,我印象很深。笔试语数外加上对悬崖村采访视频的感触和对记者担当认识。面试的男老师很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我还记得当时谈到于欢辱母杀人案时我理性的分析。
即使感觉良好,然而现实是,我又一次落败了。距中传自招分2.8分,我的梦想再一次被北京拒之门外。
自此,北京,成了我的隐痛,无法提起。
北京是有温情的,我承认。我始终记着,在颐和园,那个热情的北京老奶奶,拉着我的手,给我讲她的老家和她年轻时的故事;在高铁上,那个帅气的外国小哥哥给我弟弟递过来的那个肯德基汉堡;在旧小区那个小小的面馆里,超大份的面和老板可爱的儿子。
我始终认为北京并不适合我,他有温情,但甚少。对外地人,他始终是冷漠的,这让我有一种无力感,说不清,道不明。也许北京,始终是北京人的北京。
北京埋葬了我的梦想,我曾经对北京的某些东西渴望过,然而事实是她太言不可及。我无法否认这里有小城市没有的节奏和激情,可我也在很多人脸上看见了疲惫。年轻人总是义无反顾的地来到这里,希望可以融入北京做一个真正的北京人,然而留下的又有多少呢?
我并非不喜欢闯荡,我也深知我自己应该去大的地方看看,我喜欢这样。可路的终点,绝不是北京,我依旧向往着,我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