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是世界上最平凡最无私的爱,历经艰难将孩子带到一岁,不得不断奶,面临母子间第一次骨肉分离。
雪是位单亲妈妈,女儿颖半岁时,与老公舒逸正式分居,一个人在娘家附近租了房子住下来,独自抚养着颖。
世间所有的路,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这段婚姻,雪唯一不后悔的,留下女儿颖,一张粉嘟嘟的圆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可爱的小手,深深的依恋填满了雪空洞的情感,颖给了雪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希望。
舒逸从未给过抚养费,对颖的感情也是漠然的,两个人就这样耗着。雪一直靠曾经打工的积蓄,养着自己和孩子。
十一,颖刚满周岁,雪决定给颖断奶。秋天,正是断奶好时节,水果蔬菜多,气候适易。最重要的是雪决定,断奶后,让自己母亲带颖,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一孕傻三年”,没有工作支撑的女人,家庭生活没有底气,处处仰人鼻息,过着没有尊严的生活。
雪离父母家近,几乎天天跟妈妈在一起,妈妈带着孙女,接送上下学。业余时间,帮雪带着颖。母爱就这样循环着,雪一边享受着母爱,一边将母爱缓缓地输送给颖。颖特别依赖外婆,外婆虽然恨舒逸,却格外心疼颖,颖是无辜的孩子,没有责任背着“黑锅”呀!
万事开头难,雪将颖交给母亲。听着颖在客厅里和姐姐疯闹嬉戏,听着她在地上爬得膝盖咚咚响,听着她突如其来呼唤妈妈的声音。雪在另一个房间,忍着不露面,泪如雨下,如万马奔腾的情感,倾刻覆盖了雪的意识,锥心的疼痛,一寸一寸地弥漫开。
雪一边拭泪,一边安慰自己,要坚强,早晚得这样。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颖更好地成长,衔着乳头的孩子,怎么能够长大呢!好在,有外婆的照顾,颖还没感受到失落,比想像中要听话,乖巧,雪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难得这么轻松自在,雪茫然了,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一味地翻着手机,看着颖的照片,视频,一幕幕地回放着颖成长的每一瞬间,思念和感动相互纠缠,毫无睡意。雪祈祷着颖能安然入睡,别哭闹外婆。
雪去药店,买了山楂,麦芽,煲水喝,连喝五天。也可以弄些鲜竹叶,放沙锅里熬,等绿绿的竹汁出来,就可以喝。或者把面条煮熟,捞起来,滤干水,放一两匙白酒拌了吃,这是小丹方。
第一天,奶有些胀,雪忍着,衬着一次性乳垫,顺其自然让乳汁溢出。雪想像着,颖吃奶时狼吞虎咽的满足样儿,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比较残忍,就这么生生地给颖断奶,将母爱一下子抽走,颖适应吗?她哭嚎着,寻着妈妈的身影,盼着妈妈的乳头。颖不明白,妈妈为何“抛弃”了自己,不见了踪影。一岁的孩子,心灵该承受着怎样的委屈和伤痛啊!还有外婆,备受辛苦和折腾,一切缘于爱,无条件支持雪的任何决定。
雪提前给颖准备好奶粉,米粉,及水果,让母亲给颖榨果汁喝。雪母亲带孩子非常有经验,熬白米粥,煮鸡蛋糕,煮烂面条,切碎菜叶,定时定量地喂颖,一般四小时一顿饭,中间喂水,早晚喂奶粉。颖比较听话,有人陪着玩,渐渐地忘了对妈妈的需求。偶尔哭一下,外婆用零食哄,也就破涕为笑了。
孩子离开母亲,这么容易。饿了,有食物,渴了,有水喝。有人抱,有人疼,就喜笑颜开,乐不可支地去玩。孩子的世界,简单,快乐,阳光。
雪就比较痛苦了,一方面忍受着奶胀的灼痛,丝丝缕缕,千万条“虫子”顺着经脉爬行着,爱的疼痛感啊!几乎吞噬着雪的每一根神经;另一方面,想念着颖,刻骨的爱,漫天地覆盖着,满脑子都是颖的音容笑貌,潺潺地呢喃,痴痴的乐。偷偷地去看颖,忍不住泪流满面,做母亲的心,大抵是这样的柔软,又坚强到无畏!
断奶期间,雪用热毛巾敷乳房,痛的受不了时,用抽奶器抽走一部分乳汁。怕奶水在乳房内存蓄太久,而得乳腺炎;或乳房受挤压,引起冠状动脉泡诊。
雪翻阅着书籍,调节情绪,饮食清淡,尽量地适应断奶的各种症状,接纳自己并不完美的人生。
坚持到第五天,雪迫不及待地去看颖。刚开始,颖看到雪有些淡漠,懵懂,雪心里酸溜溜的,“咯噔”一下,觉得失去了颖的依恋。雪陪颖玩了一会儿,假装要走,颖丝毫不在意,冲雪挥手再见。转身,拉着外婆就要回家。雪心里“嚯”的一下,万念俱碎的感觉,生生地拉扯着雪。短短几天,颖不认识妈妈了,不需要妈妈了吗?
雪着实痛到痉挛,舍不得走,怕颖忘了自己,又陪颖玩了一个小时,颖渐渐地和雪熟悉起来,小手不自觉地掀开雪的衣服,寻找着“千呼万唤”的乳头。
雪笑了,盈着泪,赶紧放下衣服,仓皇逃离。不能“前功就弃”啊!颖看着雪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此刻,颖才识别雪是妈妈,声撕力揭地哭啊!
雪心碎了一地,泪肆意纵横,万般不舍地离开。不敢听颖的哭声,不敢去哄颖。断奶已经成功,再坚持几天,就彻底了断。
雪暗自叮嘱着,宝贝,这是你成长的第一步,是人生的必经之路。第一次离开妈妈,无论多么不情愿,多么艰难,妈妈和你都必须经得住考验,勇敢地接受现实,争取断奶成功。你脱离妈妈的乳汁,会吸收到更多更好的营养,茁壮成长;而我会选择工作,努力挣钱,抚养你长大。既使没有爸爸,我给你全世界的阳光,让你在爱的环境中长大!
第一次,断奶,雪偿尽了思念的滋味,承受着疼痛的煎熬,也理解了母亲对自己的宠溺。这份断,舍,离洒满欢乐和泪水,沐浴着爱和阳光。
一切从头开始,雪幸福地笑了,如花朵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