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脑海里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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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儿呀,你舅妈这两天得出差几天。你过来帮我们带一下孩子吧?”舅舅的电话刚接通就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噢,我们家最近要卖果子,我怕没时间,就不去了。我外公呢?让他带呀。”“你外公去青海玩去了,得一个星期呢。你看,我都上不了班了。你确定不来了吗?”“嗯,不去了。”

  挂掉电话我心里还在想,这样说舅舅会不会觉得我自私?可是我也不能只想着解他难处,不考虑自己呀。我不可能做他一辈子的帮工不是吗?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家,甚至未来也还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缺失的安全感。

    我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妈身体一直不好。从小我就被外婆带在身边,后来她跟着外公搬去县城的时候我也该上小学了,她为了让我能接受好的教育条件和生活环境带着我也一起去了。因此从小学到高中我都是在舅舅家生活,哪怕初二外婆去世以后我还是住在舅舅家坚持读完了高中。

    舅舅比我刚好大了一轮,他小时候没少欺负我,同样我也没少看他被外婆揍。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但是从外婆去世之后有些东西就微妙的变了,他需要一夜长大,而我更加的敏感小心。

  作为一个寄养在别人家的孩子,(请允许我这样说,因为除了有父母所在的那个家能给孩子真正的安全感,其他的都是别人家。)我一直过得比较克制,我不会撒娇,不会跟大人说要好吃的,更不会主动说给我买件漂亮衣服吧!

    我的处境告诉我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从小我就端饭、擦桌子、扫地,再后来大一些我还会主动拖地、洗碗、洗衣服。

    其实我很感激那样的环境铸就我从小这样强大的自理能力和克制力,但是随着长大我也很清楚的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失去了什么:安全感,以及属于一个小女孩向家长撒娇的权利。而这些我怕是这一辈子都要缺失了。

   


    最严厉而又最温柔的爱。

    外婆对我很严厉,可是她也很爱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了。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她对我一点都不好,不给我买零食,不许我睡懒觉,不许我偷懒……甚至威胁读小学的我说,如果初中我谈恋爱她就打断我的腿。

    现在回想,她其实只是用一种严格的方式来塑造小时候还未定性的我。毕竟她是那个每天早晨早早起床为我做饭的人;她是那个怕我在上学路上出事坚持送我直到四年级的人;她是那个会在我晚上写作业时会削苹果、剥核桃给我的人……她的爱只不过用一种平凡的方式做了出来。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特别痴迷于发现鸟窝,新奇的看着那些刚刚孵化的毛绒绒的小鸟,觉得可爱而又神奇的不得了。但凡小朋友小时候应该都有段时间对小动物新奇的不得了吧!

    但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任何妄想说要跟外婆讨养一个小动物。刚好院子里的一棵紫洋槐树上有一窝鸟蛋掉到了草丛里,被我们几个眼尖的小朋友发现了。而恰巧那天外婆去逛兵马俑不在家,我就偷偷携带两颗鸟蛋回家了。我就像捧着两个宝贝一样开心的看着,不停的摸一摸。甚至睡觉前还专门用枕巾团了一个圆窝搁在自己的枕头旁边,妄想着小鸟早点儿孵出来。

  那天晚上,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外婆回来了,她照例推开房门给我掖被子。睡得难以清醒的我只知道外婆进我房间了,根本忘记了鸟蛋的存在。

    第二天早上上学起床后,我发现枕头一旁的小鸟蛋和枕巾居然都不在了,我连忙满床的翻找。最后只发现了在床头柜上的枕巾,却没有找到小鸟蛋。

    当时懊恼的我认为可能是自己睡觉压碎了鸟蛋,但又觉得哪怕压碎床上也应该有些痕迹才对,怎么什么都没有呢?我怀疑外婆,但又觉得不应该被她发现才对。就这样过了那一天又一天,外婆一句关于小鸟蛋的话都没有提,又或许她因为忙碌忘了跟我说。不过这也成为了我至今未解的童年之谜。

  其实现在想来小时候的自己过得过于小心翼翼了,撒个娇怕什么?大胆的问出来又怕什么?大不了挨顿骂不是,可是对当时年幼的自己,挨骂却都是天要踏的事情了。


别扭感。

    初二那年的暑假外婆去世了,外公就在那年冬天另娶了一个人,接着舅舅大病了一场,所有的变故一下袭来。外公带着新娶的人住到了他自己名下的小平房里,舅舅每天住在医院里,家里能照顾人的女人都去照顾大病的舅舅了。

    我一个人住在大大的一百多平的房子里,害怕到晚上要把家里所有的灯打开。早上起床上学随便提溜一袋奶就走,早读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中午放学就随便在外面凑合吃或者去就近的亲戚家吃,晚饭也是这样。有时候自己都想不起那段被放养的日子具体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舅舅病好了,我也升高中住校了,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来。舅舅病好以后就开始了疯狂的相亲,直到遇到现在的舅妈,然后闪电结婚了。

    记得当时我问他说,确定要结了吗?这么快不行吧!他的回答是:为了结婚结婚。我想这句话我可能会记一辈子,那是我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不是因为爱情而产生的婚姻竟然可以这样的干脆。

    舅舅结婚以后,我在舅舅家的生活好像更加尴尬了。尽管每周只有周末在家,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一是对家里新增加的人不知道如何相处而别扭,二是对爸妈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处境而尴尬。毕竟把我带到这个家里的人已经去世了不是嘛?留在这里也不复当初的生活,难道还要刚进门的舅妈为我做一天三顿饭不成。

    还好舅妈的性格很好,很自然而然的把我当作这个家里的一部分了。因为开店每天忙的很晚,早上经常要多睡,早点都是在小区门口的门店解决,也就避免了给我做饭的问题,毕竟早起来专门给我做饭会让我有愧疚感。


失败。

    高三快要临近高考的时候,舅舅的孩子出生了。这个可爱的新生命成了家里的新宠,也是我的最爱。可爱的妹妹一点点长大,而我的第一次高考却失利了。

  挣扎之后我选择了复读。高三的班主任一直关心着我,认为我还会继续留在那所学校。可我拒绝了,内心当时作怪的有两个原因:舅舅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你该离开了;快逃离吧!高考失利并不是光荣的事情。

    我选择回到临近自家镇子的高中读书,也等于终于回到了父母身边。而其实,我一点都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归属感,坐在教室里我开始烦躁,开始厌学。

    最终高四又再一次以相同的结局落幕这才狠狠给我的心理作祟煽了一个大嘴巴。

    结束了,才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好的大学,梦想的城市,我都到不了了。

  就这样,我拖着行李箱妥协了,认输了。一群普通的二本院校,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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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自己靠近自己喜欢的模样能近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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