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里醒过来。有些熟悉的味道和温度来抚摸我的脸,我着急醒来,是不是她回来?苦涩的咖啡,高的体温,让我不敢再胡思乱想。
有一首歌,时光倒流二十年。她如果也听到,会不会再向我走来?
我开始弹起这首歌,流淌的旋律是我的挂念和我即将凝固的血。指甲太长,和键盘互相伤害着。那声音,会不会让她心疼?
她走得那么轻,那么快,那么远。我来不及察觉。
我的十六岁,她总是陪在我身边。她爱我美好的年华,她总是这样说。是的,我记得当时的美好。红色的方格裙子,谁微卷的头发。跳跃到一张单纯的画纸上,干净而热烈。
我的二十六岁,她还是微笑。她随我住进空旷的牧场。不真实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的一些爱,她并不满意。那些真实的牛和羊,比不上她的一场幻想。鲜艳而浓烈。
我的三十六岁,她开始学会了挑剔。我的皮肤和心,成了她的一场玩笑。文字让我活下去,她却依赖啤酒和香烟。安安静静的思想让她看不起。她想离开,心思绝望而惨烈。
我没有多少个十年,却必须认真的拿出一些来消化她的离开。直到终于承认她不在身边。
她不在身边,我只能孤独的腐烂。我不能假装她从没出现。
我以为我恨她,她消耗的与尚不及消耗的那些十年,让我看不到自己的存在。我以为我不能原谅,她轻易从我身体剥落的伤。我以为她会回来看我。
我以为的从不曾实现。
她不肯停下来,她不肯为我停下来。
我流着眼泪最后一次怀念,她终于在我闭上的双眼滴落了一滴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