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绿萼两岸雪

遥知暮雪寒

(一)木婉棠离

我叫木婉清,生于明万历四十一年七月初七。奶娘告诉我,我出生那天,院墙角被额娘遗弃很久的曼珠沙华突然就开了。额娘看着那花突然莫名地流泪,说她不喜欢曼珠沙华,然后让下人赶紧把花扔了,越远越好。后来慢慢长大了我才知道曼珠沙华,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 ,是上坟的日子。

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在黄泉路上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火照之路”,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火红花径指引走向三途河的彼岸,通向幽冥之狱。所以额娘说它是邪恶之花,不吉利。可额娘万万不会想到,她一直不让我碰的这株花,十七年后,那种妖艳,会一见钟情,会缱绻一生。

当爱如潮水般袭来,我的心再也由不得自己。当两道彩虹同时悬空,朝阳定格,一襟晚照落在心口,我眉间的朱砂痣隐匿成落日下的一首藏头诗,亦是孤月不解的风情万种。

靖离开的时候,我在隔天的露台看月光,吊脚楼下也是满满的月光。月色溶溶,凝霜的白月光,这夜很冷。当一个男人以死来威胁一个女人嫁给他,这样的男人该有多失败,爱不是占有。我逃一座城来到西双版纳,凌乱若秋霫霫,玉溪的水曾一度凝固了我的诗情,温情脉脉一改朝夕。靖说,北国的风光很美,于是我不顾路途迢迢千里泅渡至此,只为看一个七月的天。

如果站在冬天的边沿,能看到一缕来自春天的曦光,那么你就是世间最幸福的。这句话是三年前的冬天,在呼伦贝尔,对着晚霞,我对靖说的,如今他却反过来一字一句的说给我听,味道变了,我哭得梨花带雨,海棠沾露隐匿的尽是寒冬的气息。

树叶沙沙响,陪我去流浪,这条路要走多长。无论多彷徨,沿途要欣赏,曾经的痛和希望。只是秋叶萧萧,暮雨落下,只是这故事未完待续。给丫头打了个电话,有点偷偷的思念那年她教的十三步。海子准备十月中旬结婚,英子最后还是选择一个人北上。

你不在的时候,星星仿佛是冰做的光。我在盛夏的骤雨里凝望,在北极星到不了的方向,泪雨纷飞,湿了带妆的脸。

你不在的时候,七夕的月光仿佛凝了霜。我摘一朵西窗的秋海棠,托午夜的千纸鹤相送。后庭苑墨池的睡莲静悄悄不说话,一如情诗绵绵长。

你不在的时候,一首诗重复吟念,半秋山的水,阿尔卑斯的山,撒哈拉沙漠流淌着忘川河。

你不在的时候,空气仿佛凝滞着哀愁。 在皮影戏里曲折的到底是光还是影子,奔流的溪涧停歇繁华寂灭,让那细微的差距都进入了我的诗。

你不在的时候,时光仿佛是一张古老的CD不待终场就要转。那种晕眩的喜悦正是翻覆沉溺的开始,一如深紫色的鸢尾花之于春季,终究仍要背弃。

就让那藤蔓攀援让苔藓层层包裹让浓雾终日涨温,封锁住去夏的山径,琼花初放,繁星满天,让爱凝流。

你不在的时候,我涉江而过,惊艳隋朝石佛前的千朵芙蓉。风沙曾经深深埋下的线索,在银河漩涡的触手间被我无心的遗漏。就让来生,让我长成一株静默的白杨树,守在你必经的路旁。撒哈拉漂洗过后的颜色,那喑哑着嗓子没有唱出来的歌,那灵感枯竭未写完的诗,半秋山的海棠苍老了传说。

彼岸花开开彼岸



(二)河之河冬

兰知道不能忧伤,可总是控制不住。千年修得的一尺阳光,照亮心房那个阴暗晦涩的角落,如果阳光被太阳神收回,兰不知道该怎么成活。喝了三千年的雨露,在看不到天的谷底,在阳光隔着石崖的罅隙第一次照进心里的时候,兰就知道自己离不开它了。

二十多年,兰只开过一次,那是西王母过寿,匀撒天恩,可短短的只有十二年的时光,兰还小,很享受自己一个人开放的快乐,开给自己看,那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太阳神说,兰一生的花期只有两次,一次在晨曦之前,一次在月落之后。乾坤倒转,山河沦陷,海棠落尽,日月在黄昏的某一个瞬间共同出现在上空,便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子规衔来椰子汁的清凉,兰才知道到夏至了。夏至了,一场阵雨的问候,千年的古石伤了心。兰忘了,从隋唐建都开始,古石就屹立在那儿,从来没动摇过。兰忘了,在不知不觉悄悄溜走的岁月里古石替自己遮风挡雨很多年了。兰甚至忘了,古石也有伤悲,可古石从来就不对自己流眼泪呀?原来,兰离兰的梦想还有很远,很远。不然,千年的古石怎么也会流眼泪?

羽毛球馆,东广场。兰不会打球,兰去那儿,只是凑陌生人的热闹,看别人热闹,慢慢的,自己也跟着热闹了。不常去的球馆,在灯光的觥筹交错里,在夜华的喧嚣声里。

兰从不喝酒,因为哥哥说过,喝酒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兰最爱哥哥了,哥哥最疼兰了,兰最幸福的事就是听哥哥的话。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兰想喝酒。如果哥哥真的是因为爱,才选择离开,兰会不开心。哥哥说会照顾妹妹一辈子的,不离不弃。因为妹妹从小就没了父母,从来就没享受到父母的爱。哥哥是男孩子,男孩子说话就得一言九鼎,哥哥不能食言。食言是小狗。哥哥永远都是哥哥,哥哥不会是小狗。

原来冰啤也会醉人,原来白酒不辣,原来红酒也掺杂着白酒的味道。第一次喝红酒,是在他们的怂恿下,他们说,红酒是美容的,兰才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兰那时候还不知道拉菲,也没尝出拉菲是什么味道,味道怪怪的,反正不甜,也不辣。

兰不喜欢脖子上戴着根粗项链的男人,不喜欢蓄着浓密的胡子留着一头参差不齐长发的男人,兰害怕看到人身上刺青,刺各种可怕的动物。兰不喜欢龙,不喜欢蛇,不喜欢一切长有长尾巴的动物,包括那些可爱的猴子,甚至是拖着一身长长的漂亮的羽毛的孔雀,兰都不喜欢。

雨停了,却还把疼痛加倍的抽在古石身上留下它一身的疤痕。兰不知道这样瞎折腾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可兰忘了,太阳神赋予了兰人的思维,人的形体,换种直白的说法,兰也是人。

河流,小溪。兰分不清楚河流和小溪的区别,河流的水比小溪的水多,小溪的水比河流的水清澈。在河流的那边,生长着一大片曼珠沙华,兰在河流的这边,望着河流那边,黯然神伤。太阳神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只有渡过岸,才能迎来永恒的光明。

可兰不喜欢曼珠沙华,太妖,那种血红色,让兰惶恐,害怕,仿佛看到了死亡,黑白无常带着哮天犬飞速的朝自己奔来。可不跨过这条河流,生命永恒的黑暗,兰不会开心,不开心就不能开出美丽的花来。可作为一株植物,开花是神圣的使命,违抗使命,就是对生命的亵渎,对神灵的亵渎,是要遭天谴的。

兰是花,兰怎么能不开花?兰不开花,古石会难过的。古石说,最开心的事就是看到兰开花。古石说要陪着兰,看着兰生命第二次的绽放。古石说,会永远守在河的这边,陪着兰过这漫漫的冬天,不离不弃。冬天过去了,春天就会来了。哪怕最后到了海枯石烂,此生也无憾了。每每想到古石慈和的笑,兰就快乐,欣慰,浑身上下就充满了无数的力量。只有越过河流,爬上凤凰山顶,就能见到哥哥了,就能找到爸爸了。太阳神是不会欺骗孩子的。

寂静山林,月光,兰最爱听Bandari的曲子。每一首都像是清流,缓缓的飘过弥顿的心。兰开始明白,太阳神当初没有告诉自己的,时间都会揭开风沙的锈。

河之河冬,兰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风来难隐谷中香



(三)楼虚月满

我叫锦瑟,我来自俄罗斯极北部,我懂音律,擅琴曲,可我从来不弹其他的曲子,我只弹一支曲子,采桑子。

我有个小名,叫毛毛,我给自己取的,因为我总长不大,也永远长不大,因为曼珠沙华被施了魔法。我喝着广寒宫的桂花露长大,只有我能明白桂花的心事。半壁江山,一阕碎碎念,流年成诗,我在青梅煮酒里翘首以待,在杏花微雨的含情脉脉里,不易初心。

可是我已经死了。崇德三年戊寅正月初一,我死在了将军的一支箭下。时至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箭不偏不倚刚好射在我小小的心脏上,银装素裹的大地上,霎时剩下一摊海蓝色的血,而梅花,一树一树开得正艳。我不辞千辛万苦从北俄罗斯来到紫禁城,只是为了抓半瓣随风飘扬的海棠花。小孽告诉我,吻了尘埃的海棠,是救不了我的。小孽不会骗我的,可她终究骗了我。小孽说,紫禁城的海棠花开了,吃一瓣寅时似露非露半开的海棠花,方可得到真爱,方才破得了这千年羁绊之身,获得永恒的自由。可我去了紫禁城,发现海棠已落尽,只剩半瓣合着眼泪在冬风里打转。

可是我已经死了。那杯灼伤了眉眼的开水,寡言少语的草莓女孩,迟来的咖啡,冷了半个世纪的白月光。只因为吴刚砍桂我多看了凡尘一眼,我爱后羿爱了千年,可后羿不离不弃始终如一爱着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嫦娥。嫦娥偷吃灵药飞上广寒宫后,我才有幸成了后羿的女人,可他却辜负了我,他并不爱我。

海棠树下,我泪如雨下。在我即将离去的生命最后一天短暂的时光里,我苦苦哀求天帝,让我这辈子成为后羿的女儿。我是他的天使,这样他就不会再辜负我。我对着他大哭大闹,对着他任性撒娇,对着他无理取闹,可以恬不知耻,他不敢粗声大气不敢吼还得涎着脸哄我。直到他步履蹒跚,满头白发,我永远都不长大,也不要长大,让他操一辈子的心。

海棠落尽,我泪雨成殇。故事才开始,十七年前那个仲夏夜,下弦月未满,珠帘卷楼空,宣纸着墨还就泪,瘦尽灯花又一宵。

公子最宠爱的女人,兰儿,在青杏开满园的一个下雨天,突然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吵着闹着要吃蓝狐的心。公子一片痴情,为兰儿形容枯槁,发誓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找到蓝狐。老将军疼子心切,一步一叩首跪拜到观音湖寻找传说中的拈花婆婆,因为只有拈花婆婆才知道蓝狐的去处。冰寒地冻雪天里夜夜跪着,拈花婆婆为他的赤诚之心感动,才托梦告诉他,海棠花凋零时,日月同辉会同时出现在一片天空,到那时蓝狐就会出现。曼珠沙华的魔咒还没被破解,原来这都是命。

嘉庆元年,待诏入宫,不久便册封为兰嫔,次年三月,晋封华妃。而公子,被皇太后赐婚,娶了固伦雍穆公主。 一个嫁给了全天下最强大却最难专情的男人,一个娶了全天下最尊贵却最不好伺候的女人,而真心相爱的却不得相见,却是造化弄人。

我只弹一支曲子,采桑子。因为我只爱一个男人,他便是纳兰公子。公子对我有再生之德,从他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暗暗发誓,要跟随他一生,不离不弃。公子十九岁那年娶了两广总督的女儿卢氏,我整整哭了七天。可我身份寒微,能伺奉在公子左右,便已知足。公子作词,我研墨,公子抚琴,我伴舞。不能夫妻一场,但得做红颜知己,便已足够。

满前珠玉不知收



(四)寻梅咏雪

北靖王二十三年,在古旧的城楼。无极的雨花神对我说,水月泣,一渊秋水,静不静,月中箜。年方二七,我不懂。

若干年后,黑夜一样的魔咒,昙花开的时候,梨花哭了。我在杏花树下,仰望天边的北斗,可惜好风好月没好酒。韦陀说,不喜欢看花神落泪的样子。可是在我选择无边的黑暗的时候,伤害是加倍的。

赌书泼茶,倚楼听雨,返璞归真,随遇而安。韦陀说这样的日子清简如水。我说禅的时光,总是寂静无声的。不然窗外风云交替,车水马龙,又于何处寻找内心的安然平和?

灵鹫山,冬天。梅花,雨雪。我跌落山崖的时候,韦陀救了我,为了一枝梅花。漫天飞扬的大雪,夹杂着一滴滴似有似无的雨水,仿若空灵,仿若一滴滴红色的眼泪。 韦陀说,总算目睹了花神的模样,原来是这个样子。我只浅笑,并不言语。也许冥冥之中就有定数。

姥姥总说,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我总静定不下心。十三年前,黎明前的雪,暮雨后的天子湖,从那一刻,我受到了惊吓,从此梅花落,烟雨重,雪月无声。

或许,莺儿说的对。她说,和则明韵,寻梅咏雪,亦不过是我的妄自菲薄一己之念。那年天子湖觐见,帝说,人间天上,永世为妃,不得逆行。从那时起,她就看明白了。而我不明白,是愚痴过重,活在念想里。莺儿总说遇到菩提,摘下一片鹅青的橄榄放在胸前,双手合十,对天觐见,便是得道。而我总说,贤于惠茝,岸芷随清,华而不实,终不为己念。

北风吹着久远的忧伤,我在上古的岸里泅渡。韦陀说爱我,我信,不然他怎会天天过来给我浇水、除草。可是夜幕降临,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害怕、彷徨、恐慌。在沙漠无边的涯里,我寻不到方向,看不到一点点绿色的希望。茫茫然,我遍寻不到一个人,也找不到岸。这世界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就只有他愿意为我停留,在我快将干涸的生命快将离去的那一刻只有他给了我一壶温润甘甜的水。后来,梦里得遇天帝,帝说,我是绛珠仙草二世,命不该绝,故派他来的。

莺儿说天帝老了,不再管三界的事了,让我安安分分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还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可逆天而行。她在努力打消我还想继续存活下去的念头,这就是我昔日的好姐妹啊。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是她经常偷偷跑出来陪我说话。她是太阳神女儿身边的侍女,从来不给我一滴水,只给我光,尽管我知道她那儿从来就不缺少光。可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不知道,对于缺水的我来说,每一缕光和热都是致命的。

我醒了,在无边的黑暗里,被噩梦惊醒,我梦到无数的披着三丈长发眼角滴淌着红色的液体舌头伸得长长的女鬼,她们用长长的指甲不停地抓我掐我,似乎要把我撕裂,最可怕的是还唱着我永远听不懂的魔咒靡靡之音,我头痛欲裂。在那无边的黑暗里,无边的黑洞里,我找不到岸。可我真的好渴,好渴。

于是,我幻想着,幻想着可以离开那个地方,去寻找水源,然后种上我最爱的梅花,再重新开始我吟梅咏雪的日子,和韦陀一起。种上桃花,再静静地等待,等来年的春天,它遍山坡开满红色的花苞,我抚琴,他吹箫,相顾浅笑。而于尘世其他,不想,不念。

北靖王二十七年,韦陀娶了月亮城的女儿侯氏为妻,侯府在京都属于名门望族。那天迎亲的唢呐声响遍了整个灵鹫山,我滴尽了一生所有的泪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韦陀说的所有的话,在我心里都扎下了深根,我憧憬并想象着,那些小苗可以长成一片郁郁芊芊的橄榄,可以白头到老。可所有的山盟海誓又突然在一瞬间,溃不成军。姥姥总说,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那为何,为何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她等了他一辈子,最后在绝望中三尺白绫自刎在梅花林?只是此后,此后灵鹫山的梅花开得比以往更艳了。

我看到悬崖边的峭壁里,抽出的一支梅花开得异常的冷艳。于是便想折下它,亲手送给姥姥。我想我以后,或许再也不会在灵鹫山了,再也不会陪着这些梅花了。我的心随着这个冬天漫天飘扬的大雪,跨过崇山峻岭漂泊着去远方了。我对韦陀说,生活在这片枯林里一点都不幸福,时间长了,我都快忘了自己是株仙草,可以疗伤。我还对韦陀说,姥姥生前最喜欢冬天里抽出的第一支梅花,因为它来得早,来得巧,来得好。

在我跌落山崖的那一刻,韦陀救了我。我睁开眼,看到大红的袍子映衬出的那张依然熟悉的脸,泣不成声。问他,今天不是大喜的日子么?韦陀说,天帝派他来的,绛珠仙草不能死。

我再次流泪。

我不明白,到底是天帝爱我,还是韦陀爱我。可韦陀说,这辈子,只爱花神一个。

从此以后,我便只选择在夜里开放,并只开一盏茶的时光。

此别何年再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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