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腊月27那天，因为过年我要值班的原因，故而提前回家看望老“娘＂。

过年最盼的是回家，最愁的也是回家，丈夫与女儿晕车不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家里没有暖气。

母亲见到我们一家人回来，眉眼里挂满笑容，炖鸡，炸丸子，蒸馒头，包豆沙包，还有最喜欢的红烧肉，最后炒上几个青莱，一阵忙碌后一家人围上一桌，依次上席，其乐之状不必言说。

那几天也许是一年最冷的，若大的堂屋里只有一个煤球炉子，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气温突然下降，人在屋子里站也不是做也不是，而且家里的床铺有限，睡觉成了一个难题。

看了一会电视，该睡觉了。母亲说，这么等吧，你们娘三睡西屋，你大哥睡东屋，我到厨房打个地铺就可以了。

其实娘所说的厨房实际上就是搭的帐篷，平时在那里放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里面没有暖气，放在桶里的水都结成了冰块。

所谓的打个地铺就是用木板简单地凑合成的，女儿说这样能住吗？何况母亲己经八十多岁了。

丈夫说，不就一晚上吗，咱们在一块挤挤不行吗？我也坚持让娘住屋子里，我们睡厨房，娘说别争了！那怎么能行？来我家我说了算。

说着，抱着一床被子往外面走。

丈夫坚持多给娘拿二床被子，和娘推让了半天，丈夫拗不过娘只好作罢。

我和衣而卧，想象着娘在那厨房寒冷的情景，心揪成一团，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心思。迷迷湖湖睡到下半夜，就听门轻轻地“吱呀一声＂不用说＂，那一定是娘，她摸黑换煤球，然后再轻手轻脚地来到我们床前，掖被角，之后又轻轻地关上门。回去睡觉。

那个夜晚不知娘是怎么熬过来的，知道天亮娘把饭菜准备好，让我们起来吃饭了。

然后再给我们准备回家带的东西，有提前煮好的牛肉，恪地煎饼为我们返回作准备。

回家第二天，问我爸，说娘感冒了，叫来医生打点滴，听父亲说娘浑身没劲，不愿吃饭了。

听后我接电话的手是抖的，心也是抖的。更难想象，娘是用了自己的毅力勉强支撑，为我们忙这忙那。

放下电话，我把此事与女儿说，女儿仰望着小脸问丈夫，姥姥为什么这么傻？

丈夫定定看了女儿几秒后才用手扶着女儿说“孩子＂天下当娘那个不傻呀，等你长大后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