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望挣钱,细娃盼过年。
一进入腊月,妈妈就要开始忙碌了。
忙着磨豆浆。
就是用这种石头手磨子,把泡过一晚上的黄豆磨成浆,然后在柴火灶上熬,熬开了以后用胆(不晓得是不是是这个胆)水点(这是个技术活,没学会,只能回味。),然后再包,再榨,就做成了豆腐。把豆腐切成巴掌大一块一块的,放在筛子里,挂在灶额子上炕,十天半个月之后就成了豆腐干儿。
把妈妈做的这个豆腐干儿掰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嚼,越嚼越香,连哈口气都有豆腐干儿的香味。
记得有一首童谣,唱这豆腐干儿:
豆腐干儿
下烧酒
你吃完了
我还有
你问我要
我打你手
妈妈还忙着蒸醪糟
妈妈不识字,但是她懂的东西却不少。就说蒸醪糟,它也是一个技术活。
头天晚上,就见妈妈就把酒米(糯米)泡在盆子里,第二天,把米淘洗干净,滤干水,放在饭甑里蒸,蒸了不大一会儿,妈妈要揭开盖儿看一看,抓几颗米放在嘴里尝一尝,边尝边念叨说,合适合适,粑硬合适。
蒸熟的酒米饭,妈妈又把它倒成簸箕里,摊开,说是凉一会,等温度合适了,再拌入酒曲。这当儿,我在妈妈身前身后转来转去,不时的抓一把酒米饭塞进嘴里,等妈妈拌好洒曲准备装坛时,我已经把我的小肚儿填得饱饱的了。
装好坛以后,把坛子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箩兜窝儿里(箩兜里一层稻草,一层棉絮,一层米糖),还要洒些热水在箩兜窝儿里,妈妈说一个对时后就可以拿出来吃了。
那醇厚的甜甜的巴嘴巴嘴的醪糟,至今令我回味悠长!
妈妈还忙着给我们缝新衣服。
妈妈用布票买回几尺花布,拿一件哥哥们不穿了的棉袄(哥哥们长高了,衣服变小了,只能我穿),比量着裁剪着这块花布,给我缝上一件外套,好像只要一天的功夫就缝好了,还是盘花扣。但也要等初一天才能穿。
当然哥哥们和我一样只能捡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们的衣服,被妈妈拿染料染一下就成了新衣服。
虽是如此,但也很温暖!
腊月二十三,灶神菩萨的生日,敬过灶神,妈妈又要忙着大扫除了。
大扫除就不是妈妈一个人的事了,妈是总指挥,爸爸,哥哥们,和我都是妈妈的战士,她指挥着,大哥二哥打扫房前房后的竹叶子,三哥四哥打扫房内房外的蜘蛛网网和阳尘吊吊,我和五哥就洗桌子椅子,爸爸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妈妈洗衣服被子床单,全家人齐上阵,把我们的家打扫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迎接新年的到来!
大年三十,哥哥们贴完对联,挂完门神,还要忙着削个牛儿(陀螺),过年时好打;做个提簧(空竹),过年时好扯(抖)。
爸爸就坐在灶门前烧火,妈妈就洗菜,洗肉,准备着年夜饭。
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妈妈满脸挂着笑容,还时不时地念叨着:又要过年了!又要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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