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 ◎ 皆非

前言

不知从何时起。总觉得在这种时候该写点什么。就如同那被珍藏的大学前的同学录一般,期盼能凭借着一点笔墨挽留住什么。

当然,我明白其实什么也挽留不住。时间一直走,没有尽头只有路口。

文章本身其实并无法自欺也不能欺人,却将那些无人述说的话与那些独自伤春悲秋的思考另存于纸上并再进行更深广的探索。


有一种状态叫做闲的蛋疼、懒得出奇,学习学不进去,看书看不进去,干啥事儿都不得(dei)劲儿。心知肚明必须要改变这样的现状,却敌不过懒癌晚期啥都懒得干。能逼着自己写篇文章作为年末对过往一年的回望,实在是一点回光普照了。

于是开始对自己记忆最深处的探索。

依稀记得应该是这学期初写的脱口秀讲稿里有这么说过:

很少有地方,有大学这么神奇,可以让你在每学年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时间的流逝,青春的衰老。

脱口秀没能上迎新晚会的舞台,这段话也没机会对学弟学妹们说。但我知道。不管我说不说,他们也都将自己感受到。

基本上没课的复习月,过得几乎没有时间概念,都不知道怎么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要不是还有个圣诞、元旦节,简直就是寝室中无甲子,不知今夕是哪天。

前几天,正躺床上挺尸呢,室友突然冒出来一句,“世界末日就快5周年了。”

我愣住了,记忆突然如同倒放的电影一般快速的回溯到了2012年。那时被郑渊洁童话启迪一部分智慧但又不完全还懵懵懂懂的我,看了2012的宣传片,还傻不愣登的和老爸老妈争论世界末日的真实性,和小伙伴们热火朝天的讨论世界末日来了该怎么办,还开心的学着周杰伦的《世界末日》《世界未末日》(这时候出了这歌嘛?管他呢。)…

恍然如梦,回归现实,2017都即将过去了,对那时争论讨论的内容的记忆基本都丢失的干干净净,倒是两首歌成为了我全民K歌中的单曲。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开始不断对往事的追忆。

坐在酿造忧愁的酒馆里,谁闭着眼;走在没有星光的灯火阑珊。与黑夜缠绵。                                                ——马頔《皆非》

突然兴起,翻阅了自己所有的空间日志。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多么的稚嫩,不要脸的夸一句,透过字里行间可以看到一个那么青涩可爱的我。

写作这件事应该是从五六岁或者更早就开始了吧。那些记忆最深处的细小碎片已然无法辨认年龄,只是偶然忆起还能播放一两个画面。

谁没有一个望子成龙的父母呢?还能记起那时逼着背《大学》,背不下来跪一晚上还挨打;去旅游,在火车上被逼着写游记,记忆碎片记载的是一天夜里写不完不许睡觉,然后实在写不出来跪着走去父母房间哭着求晚一天再写…

有些很久远的事现在想起来已经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了,没有那么多喜怒哀乐是经得起时间的消磨和成长的改变的。

我并不怨恨我的母亲那样逼我,当然我也不感恩当初那样对我让我有了今天的模样。一饮一喙,本就是天意,没有对错,也没有爱恨,只不过是长久过往的一段经历罢了。

之后再写东西,最早最深刻的应该是小学三年级,那天母亲节,语文老师课上给我们读了一篇讲母爱的课文,然后让我们给母亲写一段话,那时不知怎么的我趴在桌子上回忆着我发高烧冒着雨母亲抱着我父亲在后面撑着伞跟着的画面,边哭边写着。说来这记忆也是神奇的东西,我已然不记得我写了什么,却记得当时我回忆的画面。

之后的记忆基本都模糊了,换了好几个小学,搬了好几个家,父母忙于工作,陌生的环境基本没有朋友,有朋友也基本上没什么说的话,只依稀记得似乎因为受电视影响,好像还给过当时有好感的小姑娘写过“情书”,再大一点好像给过小学里几个勉强可以称为朋友的人认认真真写过一份同学录,而其他的同学录基本就是恶搞几句。

直到初二初三,经受过初恋的刻骨铭心的伤痛与幸福,终于开始成长,懂得自己独立的思考,这才是走上写作的真正开始。还记得看过一本杂志上有篇文章标题是“成长的捷径就是去喜欢一个人”,当时看的时候真的是深有感触的。

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的路,至今依旧很多次出现在梦境里,而每次放假回家我也总会独自去走走停停,追忆那些点滴。

写到这里,已经有些写不下去了,眼眶发酸泛红,脑海里充斥着杂乱的记忆…其实我从未放下过…

你的心里是否也住着一个永远也放不下的人呢?你是否有体验过心脏骤停?

还记得大一暑假,回家故意没有坐公交,而是想走走看看家乡的变化。那是下午五点的南昌,阳光依旧热烈,过马路,隔着斑马线望过去,对面背光看不清脸庞,然而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却让我心脏与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我整个人被静止在那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有一眨不眨的眼睛盯着缓缓走近的身影…是她么…还好…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呢…好想…好想再见她一面啊…

那背影已经远去,我还呆呆的站在那里回望,心跳与呼吸都已恢复平静,胸膛里却是平添一腔由遗憾、惋惜、愧疚、期盼、希冀、庆幸等等复杂情绪最后酿出来的苦涩…

我原以为我早已经放下了,然而她却始终是我心上无法愈合,一揭即裂的伤。有些伤可以被时间消磨愈合,有些伤却会被时间沉淀为旧疾,总在最致命的时候复发。

曾在她说完那句话拉黑我之后,我再次失去了她所有的消息,我以为再没有机会和她解释,又精神分裂似的麻痹自己也许时间会治愈好一切,也许大学毕业后去广州能找到她,也许…

自那以后我又经历了好多,我又铭记了许多人,也忘记了许多人,唯独她,我始终未能忘记,也从未想过要忘记,甚至总在在某个出其不意的夜晚于梦中惊现而惊起嗟叹怅然若失…

而前几天猝不及防的又被她加回了好友后,心上的疤突然痛痒难忍,想和她说好多话,想问她好多问题,却又无数次欲言又止,只是看着那个至少三年未变的头像静默发呆——三年我变太多了,不知道你一切都还好吗…

不觉眼眶湿润,眼前一片氤氲,恍然间我又被拉回初中改变人生的三年时光。

初中我有最好的朋友,他叫杨帆,我叫彭勃,名字虽然不像,却很搭,初三的运动会,我嫌我们班口号不押韵,提议最后一句改成“初三三班,蓬勃扬帆(彭勃杨帆)”居然得到百分之八十的同学的同意,虽然最后没得到老师的同意吧。

那时杨帆和我家住的很近,我们几乎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哪怕后来我搬家了也是如此。无论走路还是骑车,他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倾听者,我把我的所有想法都在同行的路上告诉他,他很少说他的想法,基本都是我在说他在听,所以在(那)之前,我没有过写作的想法,因为不需要。

那时同行的团体最后是四个人,除了以上两人加我,还有一个是那时我最亲的人,那时我用知己形容她。

她是那时最失落的我陪伴我的人,和杨帆的倾听不同的是,她能安抚心底的痛。在她的身上,极度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我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她像姐姐又像妈妈。

但自从我们四个同行之后,我的话便越来越少了,而杨帆却越来越活跃,装疯卖傻,上蹦下跳,事后想起总觉得,是不是当初我像个唐僧一样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压抑了他孙悟空猴子的天性。

我开始只带着耳机听着歌,有一搭没一搭的参与一下聊天,而那些岁月里的喜怒哀乐最后变成了一张张被泪沾湿又烘干了的同学录和一本手写版纪念册。

纪念册其实不过是中考前我自己写了一个月的一本本子,有初中里对我最重要的人,有那时我对各种事物的想法思考,还有什么我都快忘记了,但当时感觉时间的紧迫,写的都快走火入魔了。

初中最不喜欢上的的就是数学课,最不喜欢的可能也是数学老师。于是数学课上不听课,写的有些忘我了,被老师缴了,我居然没哭没闹,可能是那时我还没学过“哀莫大于心死”这个词吧。课后老师还给我,说这是个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但是别占用课堂时间。顿时我觉得数学老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而后来我回学校还特意去看她。

其实它本是写给我自己的,但毕业后送给了最亲的“知己”。里面的内容我只依稀记得几个标题,我相信她会保管好,也许还有一天能够再看一看当年自己写的话语…

初中,爱上了玄幻小说,不仅爱看,还爱写。年幼脆弱的心在玄幻小说里得到了治愈。把自己放纵在另一个虚幻的世界,那里可以随意畅想,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承载着自己所有的想法。这便是我走的“文以载道”的雏形。

小说一直没有写成型过,但却从此有意无意的开始了写作。

大学里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也知道了一些人的过往故事。于是我有时会觉得有一种青春,是别人的青春,或者叫你觉得别人很青春,而自己的故事除了狗血了些,不像其他人那样活的像小说一般。

转念一想,其实我也是小说啊,他们或都市或言情,而我是玄幻小说,至少自己感觉充满了命与运的辩证。

初中,高中,大学,就像一个一个的轮回,几乎一致的人设与大剧情,而一直在变的不过是场景与年龄…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了,大学时光也即将燃尽所剩无几,然而我却不愿去想跃迁向下个年轮轨道的能量的积蓄时间有多么紧张,反而只想趁着这仅剩的还能当孩子的岁月里,再多缅怀那些也许渐行渐远或者终将分别却始终被我安放在记忆里珍贵的人们…

拨开时光的脸,还是那个孤孤单单的少年;放纵纷扰的画面,那里人来人往渐行渐远。                    ——马頔《皆非》

孤独是成长途中的一种常态,残缺是生活的一种属性。

写作的人总是孤独的,他们总有些话是无人倾听或者无法说出口的,所以只能写成文章。至少在不精神分裂的前提下,能自己和自己说话。

大一的小学弟突然想起来约我吃饭,聊着聊着聊到了我大学的一段感情史,关系还挺好也没什么顾忌,说我是个渣男。

其实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渣的吧,好像从她说完那句话之后我就再不知道该怎么恋爱了。也曾被拉起来了一些,不过又被推入了更深的深渊。万劫说不上,复不复也不清楚。怎么样不是过呢。

我是好人也罢是坏人也罢,不过一个人罢了。

这篇文章中间写不下去的时候,独自一人出门去散散心。好吧,其实寝室里也只剩我和睡觉的磊了。

将这一年里校园里走过的路都再走了一遍,回味过去,也许是因为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的原因,带了点刺骨的味道。

跟随上学期末独自散步的步伐,先宠幸了蓝湖。这次没有再遇见放孔明灯的老部长,反倒是差点破坏了一对在黑暗里拥吻的恋人剪影。

悄悄地拐道,踩出一个个雪窟窿的绕了半个青湖(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哪个是哪个湖,也无所谓啦),来到带着文渊会员们打雪仗的地方。台阶都被大雪铺成一个斜坡,居然承住了我的重量。看来真的该多吃点长胖些了。

综合楼不再排练舞蹈小品心理剧,再不用去团委106值班,新体散步也很少了、旧体没有军训滑冰也嫌太冷、老篮球场不再跟早操打太极练合唱…再临幸一遍这些承载记忆却不忍多踏足的地方。

手脚冻得冰凉僵硬没有知觉,再到胀痛难忍麻痒难忍。终点是出了北门买了几个烤地瓜。

回程大购逛了三圈,四食堂打包了份小米粥添做晚餐,回到寝室磊起了床打着听说快黄了的英雄联盟。

去年元旦独自去哈尔滨跨年,今年却没那个心气了,本还想去吉林拍一拍雾凇,被学校的提前放假改签机票也搁置了。

早点回家吧,也能早点见到想见的人。虽然回家了爸妈也不在家,不过难得我在家,去接父母机好像也不错。

只是可惜晨姐的生日趴取消了,和黄哥约四平约吉林也可能得改期了…

想一想待寒假过完,又是一年毕业季,又该如何心境。也许也会深夜里扶着一身酒气还在说着醉话的学长学姐——也可能自己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也许也会安慰着在大街上就直接坐地上嚎啕大哭的人——或者陪着拿罐啤酒干一杯一起哭…

当然这都是我的想象,至少我珍视的即将毕业的人们都经历过大风大雨而成熟稳重,早都看透了人世间聚散分离——但也无妨最后放肆一次软弱一次,毕竟过后就要打起精神,披挂上阵,进军冰冷的钢铁森林了。

还记得高中物理老师希望我们珍惜身边同学,告诫我们说,人一生最好的朋友可能就是高中的同学了,因为高中以前小屁孩啥都不懂,高中以后都变得社会交不到真心朋友。

还好,我一直都能交到真心相待的朋友。无论现在如何,至少当时是真心相待的。所以其实和不懂事或者社会都没有关系,只要付出真心,总会有人愿意回以真心。

我越来越相信,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否则无法解释,有些人从你见到的第一眼起就互相住进了心里。我也越来越相信,那些曾经分离的人儿总会再相见,无论过去的恩怨瓜葛如何,都能坦然从容的相处聊天。

点燃一场支离破碎的美梦,看光阴散落下的满眼飞鸿。遥不可及的相守,咫尺天涯的相拥,在繁华落空时,他们相逢。                                        ——马頔《皆非》

人究竟要活成什么模样呢?

以时间为刀片,将人生制成切片,观察每一个我。

都不一样。

究竟哪个才是我呢?

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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