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林奕含
之前有段时间逛书店都会看到这本书《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摆在显眼的位置,那时候就想知道封皮上这只洁白优雅的小鹿会有怎样的故事。
作者把心痛换成语言,纸上盛开带刺的玫瑰,翻页的手指忍不住去触碰,担心被刺的反射一次又一次,却都阻挡不住对美丽的渴望。读过白夜行,它是用成长伪装的美丽掩盖所有丑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讲白夜行,可能我想起了那个只能在黑暗里向更黑的深处默默走去的美丽的生命。日本文学的美总是带着樱花般的柔弱。而这本书糅合了两个人的文学经历和青稚心性,她们本应该是如此浪漫,天真的人。
之前并不知道十二岁是怎样的一个精神世界,我想自己十二岁时第一次看完了悲惨世界,震颤了本不识慈悲的心,那时候世界对我应该是慈悲和救赎,直到现在。这本书让我突然看到了十二岁的世界,是的,是文学,十二岁已经有自己的小世界和人格。
文学是精神上的一根绳索,一个有独立人格的女孩,思琪,怎么可能再重新塑造一个人格,她就是她,当一脚踏入的现实是一滩泥淖,现实里没人来拯救,她坚韧地拉着那根虚无的绳索,苦苦支撑,最终十几年堆砌的虚无的绳索在支撑数年后也断了。现实里没有拯救,泥淖的丑恶现实困住了躯壳,折磨了精神,使之再也无法变成任何其他幻想中的安慰。
为什么现实里没人来拯救?书里有这样一段话。
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妈妈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这是当我看着书,想拯救思琪时候,最痛心的一点,生命里该有的避风港,不仅没有遮风挡雨,甚至错误地推着她,推着她向危险的深谷。相比之下,我想到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父母对青春期孩子的性启蒙,简单而直接。当然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可以理解书里的父母。但是,性教育却是不能缺失的。也因为缺失,才让那些起了丑恶念头的人有机可乘。思琪的教育里从小对性的空白,那么丑恶的事,这样的父母,她的自尊如何安放。
美可以培养,可以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含苞待放,但成长只能慢慢来,亦步亦趋,小心谨慎。
放下了书,放不下的是一个有着玲珑思想的美丽的生命,当思琪的精神决堤,现实也永远失去了思琪,生命则失去了玫瑰花般脆弱鲜艳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