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我开始写自己的bucket list,写下人生中最想做的事,其中一项就是听一场杨团的音乐会,杨团的原名是中国交响乐团附属少年及女子合唱团,现在叫北京爱乐合唱团,是著名指挥家杨鸿年老师创办的,所以大家也叫它杨团。
喜欢杨团是在2016年的一月,那时我去昆明读在职研究生,正为工作愁眉苦脸,渴望在课堂上获得一丝喘息。杨团的歌声陪伴我穿行在冬日的春城,成为我那段黑暗记忆中唯一美好而温暖的往事。回来工作之后,我从网上买了杨团的录音CD,音乐会记录DVD,开始听更多的杨团歌曲,同时在网上搜寻杨鸿年老师的采访和训练视频,爱不释手。
当我在这个盛夏不远千里到达38℃的武汉时,我也曾怀疑这样奔波的价值,不过,当杨团的孩子们穿着团服,干净清爽地站在我的面前,开始唱起我熟悉的那首《我们的歌》时,我知道我来得太值了。
整场音乐会,上半场唱中国歌曲,有青春舞曲、在银色的月光下、云南即景、我们的田野、水母鸡等,下半场唱外国歌曲,有奉献、夏日黄昏、雨梦、野蜂飞舞等等,返场歌曲唱了嘀哩嘀哩、美好的远方、我和我的祖国等,歌曲内外兼有,风格各异。虽然大多是我熟悉的歌曲,但与录音CD和网传视频相比,孩子们的声音更让我惊喜,即便我只是一个业余听众,我也不得不感叹这声音太美妙了,技法纯熟、合而不同,既展现出了声乐上的技术,又展现出了音乐所特有的魅力,令我如沐春风、如痴如醉。期间,杨力老师会简单介绍每一首歌的表达内容和它采用的技法,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他们所演唱的歌曲,所要表达的情绪。返场时杨力老师说有三个孩子演出完就会退团,返场要给他们唱一首唱美好的远方时,我看到三个女孩都哭红了眼。最后一首我和我的祖国,大家和杨团一起唱,使得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我的歌声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年轻动人,柔软温暖,简直忍不住快要跳起来。整场音乐会观众们都很热情,鼓掌不断,孩子们也在台上鼓掌,开心到起飞。离场的时候,赞助商在大门口给观众们发雪糕,此时室外温度28℃,我突然觉得一下凉快了,回去的路上,大口大口吃的很爽。
杨团平常大多都在北京演出,很少南下。这次演出是今年八喜打开艺术之门系列活动中的一项,南方巡演的城市包括无锡、苏州、常州、杭州和武汉,因为有公益的性质,票价也非常地亲民,虽然不让选座,但我还是很幸运地被安排在了正中间,是观看演出非常理想的位置。武汉琴台音乐厅的音效非常棒,我在云南听过近十场合唱演出,但没有一场的音效比得上琴台音乐厅,可惜的是还是有不少熊孩子在演出期间一直嘁嘁喳喳,不断制造噪音,影响整个音乐会的观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演出前,我在微博上认识的另外两位粉丝也去了现场,但是我还是没好意思主动去勾搭他们,不过,能在微博上分享各自的观后感,也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由于我八月有可能去北京,于是我又琢磨着买杨团在中山音乐堂演出的票,可是目前看一张余票都没有了。杨团的歌声,有机会还会再听,武汉之行,于我而言也将会是最好的回忆之一。
除了记录这次经历以外,我还想写一写杨团给我带来的其他收获。杨团的宗旨是爱和奉献,创立者杨鸿年教授不仅是非常优秀的指挥家和音乐教育家,也是一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可爱老头。杨团在他的严格要求之下,不仅掌握了非常厉害的声乐技术,更注重于体会和表达音乐本身的美。随着杨团的歌声,我眼前随着歌曲的变化展现不同的画卷,有歌声,鸟声,雨声,电光声,玩耍声,感觉到了无限的愉悦和舒适。杨鸿年教授曾经说过美育很重要,此刻,我的确感觉到了无以伦比的美。
在开始听杨团的歌曲后不久,我学习了中国音乐史和外国音乐史。学完音乐史后,我惊讶地发现杨团演唱过的歌曲几乎涵盖了整个音乐史的纵横坐标轴,从文艺复兴到现代,从学堂乐歌《送别》到嘀哩嘀哩。有宗教歌曲,也有民族乐曲,还有很多艺术歌曲,包罗万象。如文艺复兴时期拉索的《回声》,巴洛克时期巴赫的《小步舞曲》,古典主义时期莫扎特的《魔笛序曲》和《哈利路亚》,浪漫主义时期的舒伯特艺术歌曲《鳟鱼》,李斯特《爱之梦》,门德尔松《乘着歌声的翅膀》等等,还包含俄罗斯,印尼,菲律宾等多个国家的民歌。而国内的曲子,不仅有自己创作的《引子与托卡塔》,还有学堂乐歌《送别》,黄自谱曲的艺术歌曲《花非花》,传唱国际的《茉莉花》,和许多地方民歌,如《乌苏里船歌》、《青春舞曲》、《猜调》。反复听完这些歌曲后,我不仅对不同地区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歌曲有所了解,而且对音乐产生了更深的兴趣,也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了这些差异,音乐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什么样的结构来展现这些差异,表达不同的感觉和不同的情绪。此后,我又学了一点乐理,试图来回答这些问题,感觉非常有趣。当然,我目前学习的深度还远远不够,但我还是准备随时开始,随时继续。
在唱歌之外,我还看了不少杨团练习和比赛的记录片,不仅对杨团更加了解,也更加明白了它之所以优秀的原因所在。我发现,合唱在声乐技术,视唱练耳,团队协作上都发挥着非常重要意义,这使我一度萌生参加合唱团的想法,然而,基于各种现实的原因,没法实现。杨团的选拔规则非常严格,对团员的要求也很高,淘汰率也很高,于是网上就有不少家长写自己孩子考入杨团的经验,给其他想入团的孩子提供参考。我猜想,在杨团一定是一段非常宝贵的人生经历吧,就像2017年8月26日,杨团在意大利阿雷佐战胜来自奥地利、匈牙利等12个国家的14支合唱团,荣获第65届圭多·达莱佐国际合唱比赛大奖赛冠军(是亚洲国家首次在欧洲最高规格的合唱赛事中获大奖赛冠,也是比赛中唯一的童声合唱团)时,所有孩子笑着又流泪的样子。他们多幸运啊,我真羡慕他们。
最近我在参加单位组织的合唱排练, 我们的合唱老师说:“上帝给人类最好的两样东西:一是语言,二是音乐。"我想是的,而我恰好两个都很喜欢,这样,我其实就拥有了两倍的美好!
2019年8月5日,12: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