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个极尽华美而妩媚的城市。
跨年夜一群异乡游子聚在一起彼此依偎取暖,想从彼此身上寻找故乡的共同气味,然而还是极其无聊,对于这样的聚会,拿着酒杯的Momo已经开始对着冒烟的火锅发呆。
“很无聊吧。”宸拿着碗坐到Momo旁边。
“还是比一个人好。”百般聊赖的晃着酒杯。
“等等我们先走吧。”宸说。
充满性暗示的邀约,在异乡的日子里多么正常。不求太多纠葛,要的只是一个人的体温,让自己在寂寞的侵蚀下好睡而已。他懂,她也懂,极其热闹下的空虚令人焦躁,还不如炙热的拥抱来的实在。
Momo跟着宸一起离开了。
那天晚上
他们在徐家汇的小巷里散步,
在早餐店大口嗑着烧饼油条,
他们熟悉又生疏的彻夜聊天,
似乎太阳一出来又回归常轨,
一如往常的装模作样,
一如往常的逢场作戏,
但这次哪里不一样了,他没有碰她。
事情开始失控,他们开始天天见面,形影不离,然而他们再怎么熟悉,再怎么亲昵,宸一直没有想跟她发生关系的意思。
一开始Momo觉得宸跟其他只想交换体液的男人不同而对他有点另眼相看,然而随着两人的日渐熟悉,感情日渐加温,宸仍然没有想有进一步肉体关系的表示让Momo开始怀疑,尤其每个月宸总会有一两个周末离开上海无法联系。“他一定是有其他女人”这声音在她心中不断回响,几乎把她逼疯。
撇开性爱跟偶尔的失联不说,宸还是个非常棒的情人,生活中的小浪漫总是不缺,大布偶、玫瑰花、各种生活细节总是精致。
“这个送妳。”宸贼贼笑的像孩子一样,把一把看起来有点旧旧的复古钥匙放在Momo手里。
“这是哪里的钥匙?”Momo问。
“这是开启我心门的钥匙,交给妳保管了。”钥匙开往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只让妳进驻。这一刻,对他、对她,都是意义重大的一刹那。然而隔天,宸失踪了。
一周
二周
一个月
一开始她只是淡然,不停地说服自己早知道男人的话不能听,早知道他应该还有其他女人的,不要就算了,大家好聚好散。但随着宸失踪的日子越来越久,她心里的慌张彷佛滴入水里的血,不断地扩散、不断地蔓延。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她循着蛛丝马迹回到宸的家乡,她预期最坏的情况是会看到他牵着老婆小孩,一家合乐融融的画面,然而,她却一把撞进了宸的丧礼。
宸过世了。
死于爱滋病。
从没有其他女人。
交往这么久,你一直不肯碰我,直到你死于爱滋,我才明白,原来你是这么的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