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黑得彻底不见光的屋子里,谁能呆在里面一天一夜就会得到奖赏,有人以为自己睡眠不足正好去补觉,也有人认为工作太累正好放松一下,可最后很难有人能坚持下来。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因为人不能长时间不见光! 当晨光熹微的时候,天边那云层好像通明透亮似的,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当日悬中天的时候,你会感到处处明亮光芒万丈;黄昏来临时,那漫天的霞光更是绚烂动人;等到夜幕降临后,天空中满是会眨眼的星星;至于那万家灯火,更是吸引着无数夜行人匆匆回家…… 光,无所不在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光从哪里来呢?
一
小时候的冬季非常冷,动不动就零下七八度,屋后的小河里常常结一层厚厚的冰。那时没有玩具,乡下的孩子经常用碎瓦片奋力向冰面摔去,看谁的瓦片滑得最远。瓦片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其时,阳光射在冰面上,隐隐泛着五彩的光,即使身着臃肿的棉袄棉裤,但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玩得热火朝天。但安静下来后,顿感身上一阵回冷。
此时,我会钻到背风朝阳的草堆里,任背后的北风呼啸,捧一本连环画,顿觉这里温暖如春。最爱看的是《杨家将》《岳飞传》等历史小说,书中栩栩如生的英雄人物,在幼小的心灵萌发出崇拜之情,保家卫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怀? 当我沉浸在历史长河中时,暖气渐渐地减弱,阳光渐渐地西下,手中的连环画也不知道翻过多少遍,英雄人物的一言一行我都能模仿出来,然而印象最深的是《闪闪的红星》,书中少年潘冬子勇敢乐观的革命精神令我敬佩不已,那火红的五角星给予我后来人生道路上的勇气、力量和信心。
记得那天正在看书,忽然听到东侧渠道上一片人声嘈杂,只听有人在问我家住在哪儿。 “就是小河南边第一间!” “什么事啊,你们学校敲锣打鼓出动?”乡邻们在大渠道上七嘴八舌,“就是他家三小考了双百分,我们上门送喜报!” “语文数学都考了一百分,乖乖隆地咚!”我竖长耳朵听到是自己的名字,脑袋嗡地一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考双百分,更不知道学校竟然会敲锣打鼓送喜报上门,我吓得赶紧掸去头上的草屑,拖着并不合脚的棉鞋,钻进河边枯黄的芦竹丛中。耳边似乎传来母亲的呼唤,但我不敢动,像战士一样潜伏在里面,透过密密的芦竹间隙缝窥视着外面。 屋门前一片人声鼎沸,那情景好似春节来临时,舞龙唱凤凰到了一般的热闹。
此时,我不禁想起去年秋季,母亲带我到大队打困难家庭的证明,当大队会计将鲜红的印章盖上去时,我的心哆嗦了一下,我知道,这张证明意味着一元五角钱的学费能够减免一半,已经9岁的我因贫困在家中没有上学,在整个生产队仅此一户,我捧着这张证明如获至宝,看着那红红印章,心中涌起一丝丝甜蜜。 所幸姐姐和两个哥哥早已经上学了,他们有时也教教我,我有时也会翻看他们的课本,就这样虽没上学但也识了不少字,懂得简单的加减算法。但是期末考双百还是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是唯一的一名,不知道当时学校出于什么想法要如此隆重。
那一刻,对于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是如此刻骨铭心,以致于在后来多年求学的生涯中,那一束光如寒冬里温暖的阳光,一直支撑着自己不断迎难而上,迈过了一个又一个艰辛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