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可能产生于野蛮,却绝不喜欢野蛮。我们能熬过苦难,却绝不赞美苦难。我们不怕迫害,却不肯定迫害。”余秋雨 《山居笔记》——流放者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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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无法决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出身、生死、时局、规律等。换言之,对无法决定的事情得学会认命,这是最有自我安慰作用的理由,让一个人,低下头、弯下腰、缄默不语。抗争如果有用,那就不会有宁古塔这样的流放地。流放者的悲惨命运,自不用说,远离衣胞之地、独行苦寒边疆,生离死别,囚徒生涯,直至生命终结。执政者在高处俾倪,随心所欲摆布臣子的命运,这些人的性命有如草芥,不堪一击。历史重演,会有什么改变吗?答案是,不会。这是一场权力游戏,没有话语权,统统流放。
02
“部分文人之所以能在流放的苦难中显现人性、创建文明,本源于他们内心的高贵。他们的外部身份和遭遇可以一变再变,但内心的高贵却未曾全然消蚀,这正像不管有的人如何追赶潮流或身居高位却总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卑贱一样。”
高贵在丧失人性的环境里,将一文不值。怎样活下来才是最现实的问题吧,或者有人愿意用生命 换高贵?谈高贵,在流放地太奢侈。奢侈品,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但凡能够选择,有谁不愿意活得高贵而兼具风骨。而一个囚徒,是没有选择的,唯一能够选择的,只有对施政者的感激涕零。这个世界,尊严,有时候跟草芥一样不值钱。
03
“毫无疑问,最让人动心的是苦难中的高贵,人们可以在生死存亡线的边缘上吟诗作赋,可以用自己的一点温暖去化开别人心头的冰雪,继而,可以用屈辱之身去点燃文明的火种。他们为了文化和文明,可以不顾物欲利益,不顾功利得失,义无反顾,一代又一代。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些高贵者确实是愚蠢的,而聪明的却是那些卑贱者。但是,这种愚蠢和聪明的划分本来就属于‘术’的范畴而无关乎‘道’,也可以说本来就属于高贵的领域之外的存在。”
一个人受难已是幸运,牵连众多无辜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一言不合,便能引发一场灾难。愚蠢也好,聪明也罢,囚徒就是囚徒,创造文明的功劳,改变不了流放的事实,悲哀的烙印,深深印在每个流放者身上。风雪夜行,没有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