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时光的背影,叶片老绿着,绚烂还很羞涩。
我跑在河边,草丛里的露珠打湿了鞋子和裙角。那露珠,把夏日的眼光团在圆满当中,等待着凝结。
我的爱人,往壁炉里添了一把柴,窗口氤氲的橘红色更加浓烈。
我踩着泥泞走回到这里来。可是我的思绪却飘忽不定。
我想要什么呢?戴花冠的森林女王?
哦不,我的脚底沾满了泥巴,翅羽也早已退化。
他扶我到炉火边坐下,蹲下身子,轻轻褪去我湿冷的鞋袜,背上裹上一条手工的老披肩。靠着我,说那秋风带不走的温情话语……
叶未落而秋已至。
初秋的一日,Shirley忽然发信息给我:“偶遇,我想你会喜欢”,正疑惑间她发来图片--“嘉言集”,紧接着说“寄给你”。我以为是弘一大师的《嘉言集》,Shirely说是笔记本,只是有大师的名言。不几日,书(笔记本)寄到。
细心地翻看,素白的纸页,每隔几页空白就会有两句弘一大师的名言。整本笔记似乎都在一种无形却严肃的监督之中,心头陡然紧张起来,笔下也沉重起来。从此面对这样一本集子,文字再不敢疏忽,每一字每一句都须细细斟酌!
不久,长亭的赠书亦到,是一本扎西拉姆·多多的新集子和一本藏地生死书。我懂得长亭的苦心,在修行的道路上,我们的手会相握得更紧!这无关乎年龄、无关乎阅历。
在这些大知识的面前,我陡然噤声,如寒蝉遭遇秋风,才意识到夏日里的聒噪太过张扬肆意了些,该收敛点才好。
再又想起自己留在木易君那里的“诗之铭”,似乎写“诗”以来,走着走着,就背离了自己的初衷,字句啰嗦繁赘起来,不乏呻吟之病态,沉乎于己,忘记“路上行人不止自己一个!”写来给人看的东西,总该明丽些。
九月,在冷与暖、喜与忧交织的乐章中滑过。
所有的期许,忽然如黄叶般零落,薄薄的、那样苍白,只因一阵未及邀约的寒。阴云不消落雨,就催成了四两拨千斤的功力。
雨不曾落,天气却日深一日地寒侵。
布衾冷似铁,夜深人更寒。寒夜里的梦杂乱无序,好久没有这样心绪混乱了,构思好的画迟了三日还不曾动笔。
可我们,总要给自己一个喜爱生活的理由!
九月,这个北风的幼子,带着青涩走远了,从他俏皮的口袋里蹿出一页青黄相间的叶子,那样干净纯粹的颜色,还没有被干涩侵扰。抬眼望去,枝头浮现了秋的浓意。
九月已逝了,匆忙里有了明显的凉意。南方还是花裙跳跃,北方的温度已掉至个位。
一早赶了许多的路,身体已被风打透,回了家倚在阳台门边上,看着满目的绿枝、争辉的花朵,一下子受了阳光的感动,背上暖起来、眼窝瞬时热起来……
雅静说,老师送她的中秋祝福:愿你做一个灵魂有香气的女子,愿为佛前青莲,漫享浮世清欢,纵然风云寂变,亦不改一场初心。
我想,这是老师给所有学画女子的期待吧!
正如多多所自问,“在这个对你没有期待的社会,你会如何期待你自己?”我会如何期待呢?期待画到老,修行到老?期待心里有阳光?
期待鹤发之年仍葆有童心,不欺诳不媚俗,纯净如初。
如九月之秋,干净而纯粹。
如翻叶如花的快乐,温和轻快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