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欣欣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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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还记得前两天，新闻报道在南昌的地铁一号线上，一位年轻的妈妈突然大声责骂自己的孩子，并动手打了他，让人心酸的原因竟然是孩子不小心将5块钱的地铁票弄丢了。
有好心的路人看到了，护住孩子，劝这位母亲说“5块钱又不多，补个票就行了，不该打孩子”。
5块钱多吗？
确实不多。对于一般人来说，5块钱不过是买一张地铁票的钱而已，但对于一个做钟点工时薪只有8块钱，有时还找不到活干的单亲妈妈来讲，5块钱真的很多了。
做母亲的有谁愿意真的责罚自己的孩子，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只不过是被生活和经济压力碾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想着那每张掰开都有血有泪的钱，才会生气心痛到不顾别人眼光，为了那仅仅5元的车票当众责打自己的儿子。
换句话来说，她打的不是儿子，而是对这种精疲力尽生活的歇斯底里和崩溃的发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得到这种因为贫穷到无能为力只能宣泄自己的感受。
因为有些人，终此一生，仅仅为了活着就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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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这段时间放寒假回家，回到家乡的小县城，出门买菜发现摘菜来卖的都是年迈的老人。
前几天下雨又降温到4、5度的天气，他们也颤巍巍地挑着担子，在冷风寒雨中瑟瑟发抖，守株待兔般等待一个又一个客人。
我看到他们冷得颤抖的双手，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泥污。
我看到他们被岁月爬满皱纹的脸颊在瑟瑟冷风中冻得通红皲裂。
我看到他们在路人过路时不断的吆喝叫卖中，眼睛里全是渴望他们能够买下来的期待。
可是啊，农村的物价真的很便宜，青菜都是一块几毛钱一斤，而且能自家种菜的都不会去买，所以顾客几乎都是固定的那些人，很多时候他们卖完一担子的菜能赚到的也只是几十块钱。
这样的生活苦吗？
要我说，太苦了。他们本该是颐养天年，膝前含饴弄孙的年纪，却还要为了晚年的生计奔波劳累。
是因为成年人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容易二字吗？他们没有得选择，为了生活，只能抱痛吻以歌。
是因为真正的贫穷是你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换钱。
为了活着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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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家附近有两个孩子，两三岁的样子，一个大的领着一个小的，天天地跑来跑去玩耍也没个大人在旁边看着管着。
我刚开始看见时还好奇，问我妈他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有大人领着。
现在电视里拐卖孩子的新闻屡出不穷，那么大点的孩子放谁家里也是围着团团转，怎么说也是不放心他们自己去玩的。
而且靠近年末附近都是车来车往的很危险。
后来我妈和我说，才得知是附近那对小摊贩夫妇的孩子。
那对夫妻，在我家附近卖早点好多年了，风雨无改地摆摊赚钱，记忆中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停业。
手停口停的生计，就连当时那个女人怀孕到生产都没有停业，女人生孩子那几天男人依然每天出来摆摊。后来女人生完孩子后，在月子里依然戴着帽子也出来了。
我还记得当时我说那女人真的是拼命赚钱，生了孩子月子都不坐就出来摆摊了。
我妈回了我一句“如果有得选，谁愿意？”
是啊，如果生活能够给他们有选择的余地，她男人也不用让刚为自己生了孩子的老婆，还没出月子就出来干活了呀…
当贫穷到了一定程度，眼界就只剩下人民币大小，迫在眉睫的焦虑就是思考怎么才可以多卖出几屉包子。
他们每天想着怎么赚钱就已经累得够呛了，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去思考教养孩子。我想，所谓贱生贱养大概就是如此道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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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每一个令人唏嘘理由的背后都有它背负的责任和坚持。
那些不能打倒我们的困难都将使我们在以后的岁月中变得更强大；
那些让我们跌过痛过的痂也将会在岁月年轮中千回百转成为保护我们的盔甲。
曾在知乎上看到过有人提到周保松先生的《贫穷之苦》，里面就曾谈到：“贫穷，除了指基本物质需要的匮乏，更包括一个人的教育、机会、自由、自尊、人生规划、家庭生活、社会网络和公共参与。当一个人缺乏这些条件到一定程度，他面对的便不仅是贫穷，而是压迫，甚至奴役。”
现在回头再想想这段话，说得真的太有道理了。
不管是那个在地铁上为了丢失价值5元地铁票而责打自己孩子的母亲，还是我身边那对为了拼命赚钱连月子里都不顾的夫妻。
生活要他们面对的不仅是贫穷，更多是压迫，甚至奴役，被生计所累的生活。
这世上，有人餐餐大鱼大肉还腻味觉得不香，也有人勤勤恳恳还朝不保夕只为那三餐温饱。
有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是生活的全部，也有人明明岁月静好却还顾影自怜，叹息埋怨生活无趣。
我觉得世上最让人无奈的词语就是“感同身受”，因为既然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就注定有太多的感受是无法和别人感同身受的。
贫穷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