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据说是这一代年轻人对老家最完美的诠释。
我17岁离家求学,后来每逢春节必回老家,哪怕是绿皮火车的站票,也从未间断。回家后,能与老父亲一壶老白干、一日三餐,能与老母亲家长里短、邻里闲话聊到深夜………
一、一样的回家路
工作后,没了寒暑假,回老家变得更加稀缺,春节假期更加可贵。
还记得工作第一年后回家,请朋友帮忙弄了一张绿皮车的坐票,那种喜悦至今也未曾忘怀。可绿皮车的艰辛,也是刻骨铭心的。
后来经历了硬座、软座、卧铺、飞机,直到五年前开始开车回家。第一次开车回家是兴奋的,就像当年的第一张坐票一样,激动的一口气跑完了全程。
累,对于年轻人总是微不足道,因为这个年龄正是吃苦受罪的时候。
后来,每年都有开车回家,主要是时间上相对自由。可疲惫也逐渐显现,路途休息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今年是第一次带着老人和小孩一起开车回老家,原本一天的路途却成了两天。载着一家老小,不敢言累,刚过而立之年,不敢言老。
路,还是那样的路;人,还是那些人。只是心境变了,脚下的路就变了。
二、一样的老白干
从读大学起,父亲就不干预我饮酒了。后来工作应酬多了,加之家族的遗传,喝酒的故事也就一直持续着。
出生在农村,儿时,父亲喝的酒,都是农村的作坊酿的粮食酒,没有包装,味苦、辛辣、但有粮食独特的酒香,作为小孩子的我们,只能闻酒香,却不敢饮酒。
工作后,饮了不少瓶装酒,每年春节回家,父亲都会特意开一瓶瓶装酒,酒不算好,但酒的日期都特别好,一看就知道是父亲收藏了很多年的。
五年前,我成家了,爱人和我是一座城市的,每年春节都需左右逢源,年饭也是一边一顿。后来听母亲说起才知道,父亲在这几年已经戒酒了。
今年是小年夜回老家的,席间饮酒依旧。父亲已经知晓我不再喜欢瓶装酒,从表哥那里定做的粮食酒,不过只给了半杯。
席间,三代人一起吃饭,爷孙俩用着各自听不懂的方言,你一言、我一句,却喜笑颜开。我懂彼此,却始终插不上嘴。
半杯酒毕,父亲说:“酒在那,想喝就自己倒吧,我只能半杯”。
我又独饮一杯,席间我不太敢正视父亲,并无亏心事,只是正视总能发现父亲在慢慢的老去,就如那半酒杯。
我的父亲,我却不太懂,但我一直懂他的那杯酒。
三、一样的拜年
拜年,对于春节是必不可少的程序,走亲访友,互道珍重。可今年的春节,全是宅男、宅女,还有宅老、宅少,全部隔着屏幕互道安好。
疫情,是严重的,是灾难性的,是必须重视的。
当然,疫情也改变了一些生活习惯。
在我身边,今年有很多人过年没有回家。没有与家人团聚的年夜,是有遗憾的,但未必是不完美的。每年的春运,饱受诟病的铁道部,这次终于逃过了口水的淹没。人口的迁徙,其实是可以控制、调节的,永远满足不了的春运,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高效的GDP,需反思。
今年,我在家吃饭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往年,导致财米油盐全部告罄,后来只有省吃俭用居多,但一家人却异常开心,不用急着去串门、不用担心酒驾、不用急着去上班。其实,家人团聚,灯火可亲。
其实,……
春节,每年都会有。
来年,我们不戴口罩,我们还喝老白干,不是半杯,是一杯。
静悟缘
庚子年正月初六